上吊之人与被勒死的,脖子上的痕迹会有所不同,这种说法她也有听说过,据说被勒死的,痕迹稍平,且通常完整成圈,可这陈氏显然不属于后者。
“看这里。”齐元澄知道她没有瞧出什么,便将陈氏的头颅稍侧,露出耳后的皮肤。
齐子钰皱了皱眉头,摆弄尸身是为不敬,他竟然一点也不顾及,且落手稳当,神情平静,对死人没有一丝惧怕。
“你看,这边以及这边,都没有擦伤的痕迹,伤痕平整,没有挣扎的迹象,显然不是上吊自尽的。”齐元澄低着头指了指耳后一直到颈部的几处。
齐子钰仔细的看了看发现确实如他所说,她沉默了一下还是问道:“十一弟如何懂的这些?”
齐元澄愣了一愣才明白她说的什么,转头看着她道:“九姐如何懂的,我便是如何懂的。”
齐子钰瞳孔微张,脸上浮现一丝惊讶。
第17章公子精分
齐子钰垂了眸子,长长的扇形眼睫将眼底的情绪遮挡,她道:“我不懂。”
齐元澄呵呵一笑,见她如此也不戳破:“九姐不懂?那我便讲给你听。”
他在棺边来回两步,当真就解释了起来,声音稳稳的传出,夹杂在怦怦响个不停的窗扇响动声里,莫名的有种稳定人心神的作用。
“自缢之人,颈悬绳上,临死之前常常会下意识的挣扎,绳索两端朝上。”他用手比了一比道:“届时必定要在耳后产生痕迹,这一点便已与母亲的情形不符。”
“再者是我适才查看了母亲的手指,指甲缝内干净,里头什么都没有。”齐元澄眼中澄澈,像是染上一层薄光:“若是被人勒住,换做九姐,你会怎么做。”
齐子钰见他一时望向自己,嘴唇碰了碰,下意识的磕巴了一下:“用手肘顶……顶,人肚子?”
“……”齐元澄显然是被她的话噎了一下,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我现在又相信日里听到的那些话了……”
齐子钰只好闭上了嘴听他讲下去。
“一般像是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被人勒住脖子,都会做一件事。就是试图将勒脖绳索向下拉扯,这样一来,指缝中就会留下绳子的残留物。”
齐子钰明白了他的意思,眉头向下压了一压道:“照你这么说,不是自缢也不是被人勒死,可……这样一来母亲的面色与神情又作何解释?”
齐元澄知道这最关键之处就在于此,他眉弯轻扬,启唇吐出两字:“中毒。”
齐家的人大概是没有见过吊死的,其实上吊身亡的多是面色苍白,而不是常人以为的陈氏这样淡淡泛青的脸色,像这种的,普通人或许不知,但那衙门验尸的人员一看便能晓得其中定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