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姨娘。”他声音发哑,带着一股挣扎不甘的味道。
楚钰拍拍他肩安慰:“这也没什么,本来也不是你能选的。”
边揽却固执的抬头重复一遍:“她不是姨娘。”
楚钰被他发红的眼吓到,下意识向后仰了仰:“好的,你说不是就不是。”
她突然有点后悔将丫鬟留在外面了,自己比较擅长的是群殴,这要单打独斗起来可只有挨揍的份。
边揽见她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以及懵懵懂懂的眼神,垂下了眼皮:自己同小孩子计较什么,这幅样子真是难看。
楚钰看他神情缓和下来,也舒了口气,仍厚着脸皮,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道:“看你这么难过,我就不告诉别人这件事了。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烧纸呢,一点也不隐蔽,会被别人发现的。”
“比如我吧,过年的时候我就从来不在家里放鞭炮,我要是想玩就去华滨家,在他院子里点炮。”楚钰讲到这不禁为自己的机智洋洋得意。
毕竟到那时候被发现的话,也没人会想到是自己玩的,顶锅大王华滨总在这种时候兢兢业业的发挥作用。
边揽瞧她一眼,仿佛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现在我知道了。”
楚钰噎了一下,装作老成地摆摆袖子:“嗨,那都是我小时候的事了,都过去了。”
毕竟再大一些华滨也长精了,不好坑了。
说起来刚刚提到华滨的时候边揽似乎没什么反应,楚钰这样想着转头悄悄地看他。
恰逢边揽也看了过来,两人视线接触,楚钰只觉得自己望进了一潭墨色的静水中。
不得不说边揽长的挺好看,让人一眼难忘的脸,只是额头很煞风景的留了道疤,平添几分戾气。
边揽转开了眼,将最后一点纸丢进火里,突然开了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寂寞,还是因为今天太过特殊,亦或是眼前姑娘专注的眼神,那一刻那么认真的望着他,淡色的眼眸中只映出一个人的影子,让他有种强烈的倾诉欲。
“我娘是投湖的,在客栈附近的那条河里。”他的语气很淡,像说着另一个人的故事。
然而微颤的嗓音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我亲眼看到,她在我面前沉了下去,我没有用,抓不住她。”
“我求了客栈老板,找了官府,想把她捞上来,没有……没有人愿意。”
楚钰微微的睁大了眼,死亡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有些遥远,但眼前的这个人却一个人经历了这些。
“我去找边瑜,他不见我。我和娘,是两个累赘,是他想要抛掉的不堪的过往。”
边揽的眼睛发红,看上去有些吓人:“可他忘了自己当初才是多么不堪,我娘等了他那么久……”
楚钰愣了,她似乎听出了边揽话里的意思,边揽他爹竟然做这种事,她原以为这样的事不过是戏本子里唱唱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