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涯依旧眉眼含笑:“小昭不愿意就罢了。”
清昭气呼呼地瞪他一眼,忙转开身去用手拍拍自己的脸。亏得是夜里,看着不分明,否则她此刻已然是一个大红萝卜了。云涯只笑着看她,也不说话。
终究还是清昭自己转回身来,巴望着一双眼睛,期期艾艾道:“那……还让鹿玶帮忙挑日子,好吗?”
云涯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好,全听你的。”
这事不怪清昭迷信,她委实觉得鹿玶身为祭司长,于选日子一事上实在让人放心,今天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所以这成亲的良辰吉日也理当交到她手上。只不知鹿玶要是知道自己被大材小用至此,会不会有吐血的冲动。
说起来,清昭在欢蹦乱跳地激动了一个上午之后,略微缓过神来,想起鹿玶先前模模糊糊的回答,还有她支持自己将戉琅剑放入棺中的举动,就觉得仿佛有哪里不对,又回想起初见时在月荒背上她那一句“待此劫过后”,忍不住猛一激灵,急急忙忙就冲去找鹿玶。
如今神殿还没重新建好,鹿玶这位祭司长委屈在一间稍宽阔的屋子里,清昭去的时候,鹿玶正在拿一块绢子细细擦拭玄鸟璧,见她进门毫不惊讶。
清昭脱口而出:“你是不是能预见将来的事?”
鹿玶朗然一笑,并没有答话,只是将那块擦得莹白生光的玉璧递到她面前。
清昭愣了愣:“给我的?”
虽然她心里是盘算这件事已久,但从未对人说起过,因为她总估摸着玄鸟璧是浮桑的圣物,从前是供在神殿里轻易触碰不得的,她若想拿去恐怕是痴人说梦了吧。
“你不是有用吗。”鹿玶微扬着眉笑了笑。
眼下清昭歪在云涯怀里,就忍不住将玄鸟璧掏出来,举在眼前看,在月光下,上面的神鸟仿佛随时要振翅活过来一般。
“师父会怪我这样做吗?”她仰头问。
“为何要怪你?”
因为,仿佛有些残忍。
但清昭并没有说出这句话,只是摇了摇头。若说她的决定残忍,那辞雨被自己一厢情愿心爱的人所杀,血肉被做成了浮桑药,尸骸还要被焚烧,那又该怎么算?
“那我明天就让人去做。”
云涯只是抱着她,轻拍了拍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