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初识人不清,劳您关心了。”叶凛向着贤王平静地笑了笑,“不过我最近心情倒是不错,还养了一只特别可爱的狗,毕竟看到作恶者为自己犯下的罪行得到报应、想到贵公子坟头枯草他年该有人高,实在难免令人心情愉悦。”
“我没有错、没有错……这一切本就该是我的!”似乎是被他的某一句话刺激了,贤王状若癫狂地冲上前来向着他狂吼道,眼睛通红得几乎要滴下血来,若不是还有铁栏隔着,他怕是要直接手撕了站在面前的两个人,“若不是你勾`引了我的刃儿,一切就不会发生!”
“加害者冠冕堂皇地反过来指责受害者,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叶凛夷然不惧地直视着他,脊背挺直如拔地而起的山岳,言语所及之处似有凛凛寒刃铮然出鞘,本就是强弩之末的贤王竟不自觉地在他面前瑟缩了一下。
凌松许久未见到他这幅样子,一时间简直目眩神迷,完全无法移开目光。
叶凛正巧于此时心有灵犀般回过头和他对视了一眼,面上霎时如冰消雪融,波澜不惊的黑沉眼底悄然拂过温软的春风,声音也跟着放缓了下去:“你不能仗着容雪心软又好说话,就这样欺负他。”
不放心地跟了过来、躲在阴影处暗中护卫的铁面人差点绊倒自己摔了一跤。
心软又好说话……
不过,司刃本来就该死,这老家伙不会是死到临头连脑子都被吓得不清醒了吧!
贤王的眼里似乎已经没有了他们两个人,仍自顾自地向着虚空喃喃道:“你等着,贤王府总有翻身的一天,到那时、到那时候……!”
叶凛看着他摇了摇头,牵了牵凌松的手腕示意,两个人安静地退出了死牢。
贤王坐在稻草堆上仰天大笑着,抓起一捧又一捧的枯草向着屋顶扬去,从窄小的栅栏间艰难透进囚室的黯淡日光下,可以看见有不少草屑飘飘洒洒,最后落在他已经花白的头发上。
“我的、都是我的……”
他现在看起来像是一个真正的疯子了。
出去之后,凌松在死牢门口便死死抱着叶凛,许久也不曾放手。
最后还是叶凛在往来人的奇怪目光中,终于忍不住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宽慰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啊……回去再说好不好?”
藏在暗处的青年扶着面具,低低地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意外的呢?他叶吟的哥哥一直都是这种人啊。
遇见想要守护之物时,就会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
琴心剑胆,为气任侠。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亦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