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杀者拿走礼单,想必也带走了礼单上的某样东西。
于阗多美玉,珍宝多半也与玉有关,凤霄身在解剑府,熟知天下奇事,对于阗的镇国之宝,天池玉胆也有所耳闻,他猜测那一件失踪的珍宝,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天池玉胆了。
但这样一来,案子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凶手见财起意,筹划已久,可能真是突厥人干的,但也可能是借突厥人之手来混淆视线。
派去于阗的人暂时还未有回音,凤霄就将目光放在了六工城,放在了在两个月间声名鹊起的崔观主身上。
“请问,解剑府是江湖上什么门派?我无权无势,平日里也不和江湖人往来,又是什么时候得罪的你们?”
崔不去被带回秋山别院,对方没有对他严刑拷打,也没有锁住他----当然也没必要锁,崔不去是完完全全不会武功的一个普通人。
他与凤霄二人,面对面坐着,身前还摆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这老友叙旧般的氛围,跟刚才的剑拔弩张截然不同,崔不去甚至有点恍惚,仿佛刚才的刺杀被救,质问抓人,都是一场梦境而已。
凤霄懒懒道:“身为方丈洲琉璃宫的弟子,你会不知道解剑府是什么?”
他从袖中摸出一枚小巧玲珑,两个指节大小的玉牌,抛到崔不去面前。
“这是从你枕头下面搜到的,我想崔观主应该不会再装傻了吧?”
方丈洲琉璃宫,这是一个孤立海外,遗世独立的门派,此中弟子不参与江湖恩怨,多以叙事记载武林传闻出名,据说也收留了不少无法在中原立足,流亡海外之士。最重要的是,琉璃宫弟子熟知天下大事,崔不去既然是琉璃宫的人,解剑府的存在再隐秘,他也不可能没有听过。
崔不去叹道:“实不相瞒,我的确听过解剑府,但我一介布衣,向来不跟官府打交道,装装糊涂就能少点麻烦。而且,你误会了,我不是琉璃宫弟子,我有位长辈,乃是琉璃宫客卿,师从春秋纵横家,对我曾有数年的教导之恩。为了方便我前去探望,那位长辈才送了我这枚玉牌。”
凤霄挑眉:“这么说,你是纵横家弟子?你一个道士,去学些口舌争辩之才,不觉得对不起你们祖师爷?”
崔不去表情坦然:“那有什么法子?道士也要吃饭的,我若口舌不灵便一些,紫霞观哪有今日?”
凤霄:“秦妙语是你什么人?”
崔不去莫名其妙:“那是谁?”
凤霄:“于阗使者被劫杀,他的爱妾秦氏妙语失踪,秦氏出嫁前是六工城人士,最爱到玉佛寺和紫霞观进香,你在两个月前突然来到紫霞观,一手将它扶持起来,以你的能耐,去任何一个大道观都没有问题,为什么偏偏选了紫霞观?”
他咄咄逼人,身体随着话语往前倾,蓦地贴近崔不去,气息扑面而来,令崔不去微微皱眉,想要后退,却被人一把按住肩膀。
“梅花冷香。”鼻尖凑近对方脖颈,凤霄低声道,“这香气跟尉迟金乌马车里的一样,你跟他小妾是什么关系,还是说,你男扮女装,劫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