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五脏六腑被人拿捏在手里的感觉,实在太过痛苦。他咬着牙站起来,勉强往宫外官道上赶。
出京官道上列着长长的队,为首那人骑在马上,一身甲胄,频频回看。
终于,视野尽头出现了那个她等的人。沈青玉笑着挥了挥手:“这儿!”
梁萧努力调息,让自己看上去面色如常,他驾着马到她身侧,低声:“走,我送你。”
沈青玉笑笑:“嗯。”
两人骑马并辔,很长的路,没有说话。
他们和世人不同,吊着命走在刀尖上,每一次生离都能是永久,因此,不习惯道别。
血和毒里悄生的情愫,太过珍贵……珍贵得近乎虚幻。不敢宣之于口,只好小心捧着。
沉默着走出去五里路,沈青玉扯住缰绳,偏头冲他一笑:“到这儿。”
梁萧克制地盯着她,半晌后点点头:“好。”
沈青玉咧嘴乐一下,然后一扬马鞭,就在这时,梁萧忽然喊她:“青玉----”
沈青玉心头剧烈一跳,抬着胳膊去看他。
“如果……我是说如果,”梁萧说得艰涩,“北楼能解,你会解吗?”
沈青玉漆黑的眼珠里闪过光亮,平凡的面孔一瞬如花绽放。
皮鞭甩下,马嘶长长一声,她大笑着骑马奔去,声音震天:“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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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批口脂终于做好了,陶枝和伙计一起送去香居。
她知道这个口脂也一定会风靡京城,就像上辈子一样,但能不能看到,她倒不是很在意了。重要的是做东西的过程,她已经足够满足。
陈文隽听说了她要收手一段时间,十分不舍,拉着她说了好久的话。这么长时间相处,陶枝也有诸多不舍,笑着听他东拉西扯。
说着说着,陈文隽脸一塌,哭丧道:“师父,我这生意怕是也做不下去了。”
陶枝不解道:“为什么?”
方子她都没保留地给他了,只要作坊还在做芙蓉粉,香居就不会没生意。
“你不知道,那个什么破宝钞,就是白抢啊!当官的能拿着宝钞买,可收了这些,买菜都用不了!老百姓没人认啊!”
陶枝蹙起眉:“不能不收吗?”
“不能啊!”陈文隽一脸难受,“商户要是敢拒收宝钞,官府会来逮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