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画也就放弃了,今天还是柳眉画见柳母精神好多了,才从两个大男人手里接过了这活。
周围人本来聊得热火朝天,一时半会谁也没注意到柳眉画,还是何雨一个人在角落里单独洗着,周围人也不和她说话,她才从余光中瞥见了柳眉画。
柳眉画上身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衣裳,衣摆扎在下衣里,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裤子,裤脚挽起了几截,露出了米白色的脚腕,纤细而又骨节分明,白嫩的脸蛋红扑扑的,跟抹了胭脂一样,秀发乌黑发亮,编成一条大辫子垂在胸前,也不知道怎么编的,比她们这些人的麻花辫好看多了。随着揉搓衣服时前后晃动的身子,发辫一摆一摆的,好看极了。
何雨有些羡慕,她的头发由于长期营养不良,枯黄又稀少,更别说那粗粗的脚腕子和打了无数补丁的衣裳,真真是连柳眉画的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
柳眉画洗着洗着,总感觉有人在看她,她把细白修长的脖颈一转,就看见了一个圆脸姑娘,这姑娘脸虽是圆的,却没多少肉感,身子更是又瘦又小,看着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与那圆脸无比相配的黑眼珠清澈见底,都能照出人影来。
柳眉画冲着那姑娘笑了笑,脑中倏然记起,那似乎是何毅的妹妹。何家原就不受村人待见,何雨更是很少出门,干完自己的活就窝在家里,只有在何毅面前,才会活泼好动起来,平日她在村民眼中和她哥一样,都是沉默寡言的形象。本来村人不待见,她自己也不会圆滑一点,更是没人搭理了。之前柳眉画就甚少和人接触,现在一下子认不出也不足为怪。
何雨一直盯着人家看,本就有点心虚,这下被抓住了,更是羞得不行,正当她想低下头时,柳眉画对她笑了笑,那温暖柔和的笑容,驱散了何雨心头的恐惧。何雨没想到,柳眉画居然会对着她笑,而且,笑得那么好看。
柳眉画想着,何家就何雨和何毅,何毅一个大男人,肯定不会照顾小姑娘,何雨这姑娘,圆圆的脸蛋,发着亮光的眼睛,多可爱呀。
于是,柳眉画笑着说:“小雨,来这儿吧,咱俩一起洗,你看,正好就咱俩都没伴。”
何雨犹豫了一会,正想答应,刚张开口准备说,其他人注意到了她俩,大队长他弟媳妇刘丽捏着嗓子,怪声怪气地嘲讽:“哎,这不是我们村的柳眉画吗大家可得看好了自家男人,别被勾走了。”
刘丽和柳母当年都和柳父相看过,刘丽娘家条件比柳母强多了,刘丽和柳父相看后,就很是满意。
柳父是柳家老二,名柳则平,长的人高马大,孔武有力,脸也是英朗俊美,柳眉画和柳志勇就是遗传了柳父,柳母虽美,却没柳父那么耀眼。刘丽自认比柳母美,事实也是那样,刘丽以为不管是家境还是样貌,都比当年的柳母强,她本来满心欢喜,自己要嫁给柳父,没想到最后获胜者成了柳母王春花。
刘丽当年不服气,还找过柳父,想问清楚为什么柳父不选他,没想到,柳父说:“你虽美,却不实诚,我觉得娶了王春花会过得更好。”
当年男女关系没现在开放,刘丽去找柳父,已经是她能为自己做的最大胆的事了。恰那时,大队长赵鹏他弟赵程也要娶媳妇了,偶然间见了刘丽一次就看上了,托媒人去提亲,刘丽爹娘都很看好赵程,刘丽抱着嫁得离柳则平近点的心思答应了赵程的提亲。
这么多年了,刘丽已经和赵程生了好几个孩子,过得也不错,赵程待她也好。可她还是不喜欢柳家人,纵然自己已经没有当年的心思,见了人还是时不时要刺几句才能把心中的不甘削弱。这段时日,听说了王春花的事,感觉像出了口气,按理来说该放下了,可心中空落落的,也没多舒心,甚至有点莫名的烦躁。
柳眉画正好撞上了,刘丽就口不对心说了几句,自己也发现说的有点过分了,可又拉不下面子张口解释。说完就用力地搓衣服。
何雨听了这话,看了看柳眉画,鼓起勇气说了句:“你别瞎说,柳姐姐才不是那样的人。”
周围人听了这话,醒过神来,连忙岔开话题道:“眉画,别多想,那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就当没听见。”说完自己也觉得,这话实在不走心,刘丽说的话多重,哪能当没说过呢。
柳眉画一听刘丽的话气急了,自己已经尽量不去招惹别人,现在更是天天在家待着,哪里能忍刘丽这么说。她并不知父母那辈的事,只当刘丽看不惯自己。
她刚准备反唇相讥,大家就东一句西一句扯开了,柳眉画也就不好说重了。她看着刘丽严厉地说:“这位婶子,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你,以至于你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祸从口出,将来有一天别人说你偷汉子,你就知道这话不该对我这样一个小姑娘说,您有女儿吧,希望你的女儿将来不会因为你说的这话而受害。我言至于此,也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
刘丽本来已经后悔了,没想到柳眉画说了这一通话来堵她,只好摔打着盆,气呼呼地走了。村里好些人知道刘丽和柳母的事,也就没把刘丽的话当真,转而劝柳眉画。
柳眉画笑笑也没当真,人家嘴上说着,有些人心里指不定怎么想。何雨震惊于柳眉画的一番言辞,更是对柳眉画崇拜无比,河边其他人隔了一会就陆陆续续回家了,何雨把东西挪到柳眉画身边,星星眼地看着柳眉画,说:“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