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能,绝对能。你等着就是了,这回我再扔了你自己跑,我是个鳖!”说着他弯腰去摸金效坤的右腿:“这腿瘸了?”
金效坤怔怔的,也低了头去看自己的腿:“瘸了。”
果刚毅直起腰,像是在闹心慌,说话又轻又快:“没事没事,又不是瘫了,不耽误往后咱们吃喝玩乐。金兄你记住了,这回我肯定能把你弄出来,你好好活着,好好等着,行不行?”
金效坤直视着果刚毅的眼睛----直到这时,他才好似神魂归窍一样,脸上有了表情,眼中也有了神采。抬手扯住果刚毅的袖子,他嘴唇哆嗦着说了话:“你救我……一定要救我……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我撑不住了……我已经在等着死了……”
果刚毅握住了他的手,这手也非常的陌生,更像是一只粗糙冰冷的爪子,以至于果刚毅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看到的也真是一只爪子,不但粗糙冰冷,而且肮脏,大拇指的指甲里藏着漆黑的淤血。
果刚毅向来活得踏实笃定,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钱就是钱女人就是女人,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是真实不虚。然而此刻面对着金效坤,他一阵一阵的恍惚,总觉着自己和金效坤是在梦里相会,金效坤的模样,简直是凄惨到了荒诞的地步。
这怎么会是金效坤呢?
果刚毅抬手摸了摸金效坤的花白头发,心里还在自问:这怎么会是金效坤呢?
会面结束之后,果刚毅离开了监狱。
他直奔了连宅去向傲雪汇报成绩,姑且不提,只说金效坤随着狱卒回了那牢房区,开始进行这一天的劳动。这监狱是有名的模范监狱,并不将犯人当成猪狗胡乱关押,每日都要将犯人分成几队,各有各的活干。金效坤的工作和毛驴差不多,负责推磨。但因他如今的体重分明还不抵一只毛驴,推磨子他也推不大动,故而狱卒又给他分配了一名同样瘦弱的帮手,意思是将这二人的力量相加,应该可以和驴媲美了。
说来很巧,这名瘦弱的帮手,和金效坤还是单方面的老相识----金效坤对他没什么印象,但他对金效坤是早就久仰了。
帮手姓曲,名亦直。
曲亦直可以算作是这座监狱里的第一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