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死?”全穜扬脖大叫。
廖禾一笑:“全将军说笑了,你还没死,我哪儿能死呢?”
紫衫军旗帜高扬,遍露寺角,龙虎卫枪剑铖明,尽布院中,武卫军铮鼓齐鸣,由近彻远,显是大军已控制了全城。
端王灰头土脸的从个旮旯里钻出来,也觉身为皇姨胆小如鼠,不去救驾当先遁逃,实在太过丢人,不禁恼羞成怒,见武德帝安然,便朝着恭王大喊:“老六,老六啊……”
想骂什么又骂不下去。
紫云昂孤立院中,出人意料地动也没动,任身旁围上数名统领兵卫,刀逼来,剑压来,脸无异色,只向和王看去,继续起方才对答:“如二姐所言,母皇这道旨意是紫云图的保命符,也就是五姐和我的催命符了。”
和王动了动唇,没敢出声。
武德帝微微眯起双目。
“是不是这样?”紫云昂晃了晃圣旨,随手往前一丢:“当年,你是用这道圣旨把五姐骗进了含章亭;今日,故技重施,又把我骗进了大报恩寺。”
封芮唯恐圣旨中藏有暗器,看恭王掷出,下意识挥剑一挡。不想杨希也是同样动作。两人互视一眼,都含着鄙夷:跟我学……
圣旨飘然落地,只余风声。
两人暗自又骂对方:瞎动什么,搅我视线,万一这是恭王虚招,后面还有呢?
武德帝吩咐梁铸:“将母皇旨意请回,待朕参拜。”
“是。”梁铸下阶,毕恭毕敬地捧回那道旨意,展开重新宣读:“应天顺时,受兹明命,诏曰……”
相同词句,听在众臣耳中,却是不同感受。
“母皇圣明!”这一次,武德帝朗声应命。
祁左玉待众臣随拜方起,已快步来至御前:“今日事,恭亲王以臣欺君,拥兵围驾,居心实不可问,大违先帝遗旨。臣请置其于重典。”
晁珊、齐晖带领紫衫军、龙虎卫、武卫军诸将军统领立刻附议,苏勉等清流一派众口一词,端王、和王面色难看,却也顺水推舟。如从奂等一直置身事外者,到了此时见局势明朗,无不诺诺应命。
詹炼咆哮着要往碑石上撞去,被封芮派人捆绑起来。全穜、张淮昌等恭王党羽皆遭锁拿。许多世族勋戚抖如筛糠,不知武德帝接下去会如何处置自己。
紫云昂见雷水珍指挥着兵卫持刀抖锁朝自己走来,冷声一笑:“不劳将军动手。本王,帝室血胤,成则自赏,败亦自珍。那个去处,自己也认得。”
雷水珍一怔。
母皇当年还赞温雅,其实老六骨子里比小七还要桀骜。和王深叹一气,回身朝武德帝奏道:“臣请监押云昂至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