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松下一口气:“那就好。”
陈琅的眉头却未解开:“大祭司法驾进山了么?”
“探报还在路上。”
“这么磨蹭?”陈琅暗道:法驾毕竟招摇,也许她们是改头换面而来。“瑶山现有几拨人马”
“属下无能。”黑衣人摇了摇头:“查不清。”
陈琅心中明了,也未怪罪:“还有什么事?”
“奴才本来要报英王行踪,不过……”她顿了一下,倾身侧耳,厮杀声不时可闻:“有跟奴才一样装束的人已经动手了。”
陈琅冷笑道:“这是把方才山中异响误当成进攻的暗号了。”
“奴才们如何行事,请门主示下。”
陈琅沉吟片刻:“你先回去告诉常节和文卿,要把门户看好。如真遇人‘迷’路,就把她指引到这个地方来。”
“是。”
黑衣人去后,陈琅深深叹了口气:阿励让我去神仙顶接应他,只怕是异想天开了……这局棋,我并非一方持子之人。唉,早知有今日烦难,莫如当初回来时还要那个王爵……
……
血祭台边上,孙兰仕听得连串震响,也是大吃一惊,顾不得吩咐左右去探究竟,两手先护住祭杯,唯恐它就在眼前坍裂了去。
“主子小心。”
黑、白管事双双持剑上前,孙兰仕却忽然大喝一声,叫她们别动:“你们看见什么没有?快低头。”
沙土之中露出一条指宽的白线,迅如厉闪一般,自祭台中央蜿蜒至远,转瞬又被厚重的尘灰盖去了踪迹。
黑、白管事不过眨了下眼睛,只道是自己做梦:“怎么好像瞅见龙行地下的样子了。”
“来人,把这儿都扫开。”
孙兰仕隐隐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可指挥着忙活了半天,仍是一无所获。
祭台大半深埋土下,露在外面的仅是残垣断壁,或有神道八通,或有为坛三垓,但均已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中间是一大方形石围,内套圆池,多挖沟壑,有似迷宫,间竖细柱,拱尾相连,曲面如一凹凸小石盘,中似凿空,又卡着一个杯型物,细颈重耳,身有四面,各嵌凶兽,以长尾相拧,直入“黄泉”。这方围、圆池、神盘、祭杯雕刻无不精美,器型却皆古怪,令人一见即生敬畏。
“可惜历世太久,铭文大半磨损了。”孙兰仕心生惋惜,拿手指去刮祭杯上的焦痕:“不过看见这个,倒让我想起曾在书中读过的一则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