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微扣着面具,依旧一副森冷之态。
穷奇暗中想着:就说雀翎军不能是寡夫领头,估计这才是正主……待要试探一二,便先作笑:“娘子……”
高微理也不理,回头吩咐手下:“尔等左臂带上袖标,全部压上,遇有阻挡,格杀勿论。一炷□□夫,我要攻到那里。”
“是。”
那里是哪里啊?穷奇扬脖远望:“娘子,好像起了大雾,这天气真是贼怪。”
“不见天日……”才便暗鬼横行。高微自嘲一笑,复又深吸一气:“正是我辈建功之机。头领可将池敏拿住了?”
“拿住了。”穷奇见她倨傲,心里不甚爽快,虽然拱手,谢的却不是眼前女子:“多亏了孙大人的消息,没费吹灰之力。”
……
祭台前,孙兰仕已割破左腕,看着鲜血滴满了祭杯。四兽狰狞,黄泉涌动,血腥气扑鼻而来。白袍管事只觉不寒而栗,一会儿往天上看,一会儿往地上瞅,阴风恻恻,荒石默默,到处似都响起了诡异之声。对面黑袍管事看去比他镇定,但藏在袖中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
一条白线又显于沙土之中,蜿蜒如蛇,起伏若涛,一股一股地朝远处涌去。
“主子,注满了。”黑袍管事在旁提醒孙兰仕。
孙兰仕却没有动,血还在滴流。
“主子?”白袍管事手持一条绷带,等着上前为她包扎,看看祭杯又有些迟疑:是满了么?血并没有溢出来啊。
渐渐地,黑袍管事也觉出诡异来了:“这杯子怎么像没底儿了一样?不对啊。”
刚还平齐杯口的血又退下去了一层,沙土中的白线却显得越来越粗重了。
“主子别注了。”黑袍管事连声劝道:“先停下来看看是怎么样?”
又一道烟嘀模模糊糊显在半空,白袍管事惊道:“那边还在催,难道门没打开?”
孙兰仕极快地看了一眼天空,又低头死死盯住了祭杯,赤红的血一滴滴在沉落,却越来越充不满那个小小杯肚了。杯身上四面凶兽各张阔口,都如吃不饱一般,“咆哮”着催促:让血流得更快一些吧!
盯着,盯着,孙兰仕忽然举起匕首,猛往左腕上割去,把那血口开得更大更深。
“主子?”黑白管事都是惊叫一声。
孙兰仕如陷魔魅,念念有词,声音却不似平日,显得格外粗哑喑咝:“以血奉天者,承天之惠……杯不满,神不受,祭不休,天不佑,则,血不可停……”
不可停?!黑白管事目瞪口呆:上一次血祭,杯子很快就注满了啊。怎么这一回竟不一样了?”
“轰!”
一道厉闪忽将半空照亮,紧接着就是一声惊雷,山岳应和,地狱回音,云雾涌,沙石扬,风雨骤起,不知几时,沙土中不见了白线,却显出一个朦胧妖异的影子来。
“你看,你快看,那是什么?”白袍管事指地惊叫,浑身哆嗦。
黑袍管事目光直直,循着那道影子一直看向远方:“像,像是……龙?”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