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觉得怎样?”王总管也是这么想,立刻便来邀功。
“好好好!”玄诚荫一阵大笑:“下去领赏吧,我要和小赢说一会儿话。”
“谢主子赏。”王总管喜悦非常,知道玄诚荫是想自己再折腾折腾美人,赶紧把刑役们都带了出去。
“小赢啊。”玄诚荫坐到椅上,喜滋滋说道:“这回知道我给你使的都是些好东西了吧?以前你还害怕,往后可要离不了喽……干嘛总闭着眼睛?你在梦里想起哪几样来,说一说,咱们现下就可以试。”
聂赢极力扭过脸去,心下极是厌恶。
“你身上哪里我没见过,还羞什么?”玄诚荫却不肯放过他,一掐下巴就把头拧了回来,指腹按了按那微颤的红唇,轻叹一声:“祸害人的妖精,长得真是美!我一直在想,你是个什么东西变得,无情无义的小白眼狼?”
见他闭目不答,玄诚荫唇边勾起一丝冷笑:“当初聂战败于龙脊山,折了我玄龙数万精锐之师。她自己被紫云瞳生擒,不知接受了什么条件,才被完好无损地放了回来。此事惹得陛下疑心,朝议沸腾。你知道有多少阵亡将士的家人到我大司马府门前痛哭么?都要求杀了提兵的主帅,为他们死在异国他乡的亲人报仇。”
聂赢死死咬住下唇,想起跟随姐姐出战的亲兵回来的哭诉:“三国联兵,各谋其利,军令不一,难于指挥。侯主虽在前敌,却要听从兵部发出的指令排兵布阵,每有越权,都遭严厉斥责。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胤国大将军王又诡计多端,按着朝廷那些不学无术的外行奶奶们头脑一热定好的方针作战,哪有半点胜算?侯主为保全大龙这些将士,不至全军覆没于龙脊山,只得以自己为饵,牵制了紫胤的重兵。否则,以侯主之能,岂会俯首就擒?可是这一败,兵部不为侯主争辩一言,反拿她作了替罪的羔羊。”
玄诚荫摇摇头,继续说道:“陛下登基未久,遭此惨败,龙颜震怒。当时降下的旨意,是将你聂家满门抄斩……聂家府兵及其家小,也在被戮之列。不如此,焉能振国威,平民愤?”一径说,一径揉捏起聂赢的脸颊。“若不是我拼命拦下,你知道这场大狱得死多少人么?”
聂赢激灵灵一颤,想起那个电闪雷鸣的瓢泼雨夜,玄诚荫亲自在狱中提审自己时说的话:“你聂家要算上旁系从支,男男女女少说也有一二百人吧她们自从惠帝时起,代代都把成年的儿子和居孀的女婿送来,编入男军,效力于聂家家主。这么多年来,对你聂家忠心耿耿。你母亲在燕川,你姐姐在龙脊山,都没舍得让他们送死。可惜今日,难逃此劫了……聂赢,你想不想救他们?”
玄诚荫揉捏够了,手又向下,在聂赢光滑的脖颈上轻轻划着圈:“是我,以身家性命做保,换得你一家死里逃生!”
聂赢被她掐住喉结,一阵阵的呼吸困难,脑海中响起玄诚荫当夜阴恻恻的声音:“聂赢,你面前摆着两条路,自己选:一条是你主动入我大司马府为奴,我就帮你救下亲族戚属府兵,暗中送他们回聂氏故里归偃。他们从此安居乡野,和普通百姓一样,生老病死。此外,我也知聂战有些冤枉,聂家实属无辜,日后若有机会,我会劝说圣上为聂氏翻案,恢复你的家声,让你母亲、姐姐含笑九泉。第二条路么:这里有一颗龟息丸,你把他吃了,假死潜逃,不要再回大龙。至于其他人……你就当这辈子没有生在血勇聂家,没有听过那些尽忠报国的祖训家规,也没有那些屈死刀下的叔伯兄弟吧!”
玄诚荫松开手,看聂赢喘息急切,帮他胡撸着胸脯。“小赢,你说,我答应你的事,哪一件没有做到?狱中你家下男子的脖子都压进了铡刀里,千钧一发,是我,为你求来了一纸赦书……翔龙大街变卖罪属,任你容貌倾城,当时也被老百姓吐过唾沫吧?是我,命人把你家小一个一个都赎了回来,哪怕一个仆从,都没让他流落在外。归偃,我亲自去过,帮你爷爷把家安顿妥当。府兵,我也没任其解散,还给你留着,好好地保护了起来。小赢,我对你怎样,你自己说……”
聂赢偏过头去,下唇已被咬得鲜血淋漓。上一次见小夭,他曾详细询问过家里的事,小夭撇嘴嗤道:“什么安家!什么保护!根本就是换个地方坐牢!县差每日上门,清点人数,核查粮米,风雨不误。就是猫狗身上少了几根毛,只怕大司马都比我还要清楚。您带着男军前脚上阵,她后脚就派兵把大家的亲眷都看管了起来,还美其名曰‘照顾’……呸!”
玄诚荫不知聂赢所想,仍继续说道:“你甥女病弱,我寻了方子,不计金银,千方百计地给她治。你姐姐姐夫的尸骨,我从乱坟岗上扒出来偷偷合葬进了你聂家祖坟。小赢,你还要我怎样,嗯?”
“你想建功立业,赢回家誉,我可有半句阻拦?反倒是力排众议,保举你为中郎将,把府兵还给你,去战芦城。我亲领大军在后,为你压阵助威。可结果呢?”玄诚荫目光阴沉了下来:“你勾搭上连云寨的谢晴瑶,又对胤国的紫云瞳示好,反过头来恩将仇报,诓我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