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凤见她凑过头来,似乎是要一亲芳泽,不禁臊得面红耳赤,心跳怦怦,直如擂鼓一般。忽听叶恒在侧后冷咳了一声。
面前又有美人舞过,这一次居然把广袖撩拨到了自己脸上。云瞳顺手抓住一截,故意当成抹布,细心地给离凤擦净了手指,举到鼻间一闻,闭眼笑道:“香气还在。”又拿那只艳红的舞袖在桌上胡撸了一把,随便扔了回去。
那美人尴尬万端,赶紧撤去。周围仍有不死心的,想借着旋舞再试一试,可一瞧英王身旁身后的几位内眷,虽都戴着半幅薄纱,可那眉眼风韵,无一不是绝色佳人。舞伎们未等上前,先就自形残秽了。又见这些内眷们不知怎地都不讲究贤良淑德,扫过来的目光或冷或怒,或不屑或厌烦,把把都像能杀人的利刀,令人望而生畏。
对面谢晴岚看得有趣,“噗嗤”笑了出来,偎进葛千华怀中,与她耳语了几句:“英王今儿带了一群公老虎来,她那举止可比昨日规矩了许多……”
葛千华哈哈一笑,刚摸上他细白的双手,就听左边素问冷哼了一声:“妻主?”
葛千华赶紧推开小谢,往素问身边挪了挪,改成握住他的冰手,极是关怀地问道:“怎么这样冷?”
素问示威般地瞥了小谢一眼,朝葛千华笑道:“方才我替您压了压英王的气焰,您高兴不高兴?”
“自然是高兴的。”葛千华很喜欢他那斗败情敌后洋洋得意,如孩子般邀功讨糖的样子:“以前你老是冷冷冰冰的,现在有生气儿多了,也爱说,也爱笑了。”
“昨儿的‘灵丹妙药’管用。”素问笑得又甜又妩媚:“何况,奴家只愿意对您一个人有生气儿的说笑,对别人么?”说着,朝那些在英王那里撞了壁,转而来葛相这边碰运气的舞伎们一瞪眼。
那份威严,那份气势,那份骄傲,那份冰冷,吓得舞伎们纷纷后退,再不敢上来聒噪。葛千华心中暗想:紫云瞳还羡慕老妇,嗬……我这一只公老虎,比她那一群还厉害。就她那点“夫管严”的出息,日后要真娶了这么一位“贤内助”,一定悔之不及……
柳昔朝面色发白的谢晴岚看了一眼,暗自嗤笑:冰块宫主要是用上了心,就你这种货色,十个捆一块也不是他对手,不过……你也不算太笨,糊弄糊弄谢曼骄估计还是可以,反正她也没见过我……
素问环视一周,目光最终落在了凌霄宫主身上,见他睁着一双明眸,安静坐着,偶尔与舅父瑾贵君交谈两句,笑容温雅,语气轻柔,一点锋芒不露。和昨日那个心机深沉,言谈爽利,与自己针锋相对又结为同盟的男子判若两人。素问在心中叹道:难为他装得这样好,装得这样辛苦。不知他这两副面孔,两副性子,那个更讨紫云瞳喜欢,是天真无邪,柔美娇怯像他这样的人,眼睛竟然看不见,老天何其不公!
一时却见沁阳跑到了凌霄宫主身边,对他轻声笑道:“表哥,你还说咱们以后见不着了,这才两日不是又碰面了?以后你嫁给我七姐,咱们会常常来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