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瞳便坐于炕上居东上首,先请叶秋和寒冬入座,两人推辞不得,要寻矮几。云瞳不允,命另置两椅于西首座位之下,方使他们安座。离凤随之进门,度其位次,炕上西首必为王君之位,下设四椅归属侧君,矮几也不是侍郎、公子这样身份的人所能占用,又见内堂管事们皆恭肃的立于门外,几个打帘子、传话的内仆、公公只安静守在门槛边上,自己便带着若怜,垂头屏息站到了东首最下。
叶恒自忖身为暗卫,不当进这正室房门,便在阶上停步,面朝院子站好。沈莫方才走在他前面,已然进屋,又不好站到离凤旁边,又不能私自退出,便孤愣愣杵在了西面下首,频频拿眼去看叶恒,那意思是:好歹咱俩一起,你别丢我一个人在这里啊!
云瞳见叶恒竟然背身站在阶上,像是与谁赌气一般,心中顿生不悦。方端起茶盏,便又重重放下。
寒冬立刻便斥道:“叶使进来!难道还要王主相请么?”
叶恒一愣,转头见云瞳皱眉正盯着自己,心下一乱,赶紧进门跪下,想要解释两句:“奴才┉┉”
“王主没问你的话!”寒冬冷声打断他,朝旁边一位教养公公狠瞪了一眼:你方才是怎么教导他规矩的
那公公吓得腿软,一声儿不敢言语,只深深低头。
叶恒偷偷抬起眼睛,想再瞧瞧云瞳的脸色,还没等瞧见,就听寒冬又是冷哼一声。
沈莫赶紧伸手拉他:快起来吧,别犯倔,这可不是你随便说话的地方┉┉
叶秋看他两个形状亲密,也是一皱眉:怎么暗卫之间拉拉扯扯的?出赐才大半年,就把部里的金规铁律全抛到了九霄云外,难怪长老问责,打得厉害,就这个样子回去述职,也还是得受重罚。
叶恒默默起身退后,站到了沈莫之侧。
云瞳不再看他,端起茶盏,起身敬向叶秋和寒冬:“云瞳常年在外,府中琐碎之事全赖两位叔叔辛苦┉┉每一思及,都是心下不安┉┉”
叶秋、寒冬各自推谢,只说:“此孝贤皇后遗命,圣上重托,蒙王主厚爱,信任有加,命佐理英府,该当报效,何称辛苦!”
云瞳饮了一口茶,亲自搀扶叶秋坐下,随意再唠几句家常,嘘寒问暖,如同家人一般,殷勤备至。
离凤暗暗想着:看来这“春夏秋冬”四位总管非因御赐,而是在英王心中真个与众不同,亲敬孝养,如对慈父┉┉
正想着,便见云瞳向自己三人招手:“你们过来,给秋叔、冬叔行礼!”
叶恒这一次不敢再擅自行事,端看离凤如何,自己也就如何,三人排成一行,离凤便用自己才跟教养公公学来的紫胤礼节,退后一步,偏矮身躯,口中问好:“见过叶总管,见过寒总管!”
叶恒暗中和沈莫对视一眼,都觉这个姿势自己做来变扭,便还依着暗卫的规矩,单膝一跪:“见过两位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