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稚言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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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那个人倒在地上,助理裁判上前去探望,队医随着翻译先绕过挡板来到场地中间,一个查看情况一个负责交流。比赛暂时中断,场馆内的大屏幕上给了特写。
蔚橙捂着脚踝,五官疼地全都皱在一起,队医对她说话,她只能痛苦地闭着眼点头或摇头回应,连回应动作幅度都不敢太大。
接完球后倒下的那一瞬间蔚橙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脚下一空,接着整个人就不受控制一样地倒在地上,就好像是脚和平衡感一起罢工,最终蔓延了全身似的。
疼痛是在几秒后才顺着神经回路慢慢传过来的,可能只是崴到了脚,也可能是伤到了骨头。疼痛把蔚橙的脑子搅地一塌糊涂,心跳像是漏了一拍似的与脚感同身受,蔚橙不知道自己到底伤在哪里。脚踝疼,脚腕疼,疼到后期连整条腿都隐隐作痛。
蔚橙那一瞬间想了很多,队医帮她做检查时敲敲打打问她哪里疼。
哪里都疼。蔚橙想,疼到一瞬间起了想退役的心,好像打球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就连打封闭前的疼都比不上现在。
紧接着被疼痛搞的头昏脑涨的大脑才慢慢反应过来,蔚橙现在才害怕起来,冷汗顺着脖子往下流。
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一次就再也不能走上运动场?
场馆内吵吵闹闹让蔚橙无法思考接下来的事,过了一阵才有加油声慢慢传过来,体育精神不分种族与国家。只是蔚橙在看台上的球迷与她感同身受,有的已经忍不住哭出来。
柯稚言只往前走了两步就钉在原地,她忽然感觉到右手腕骨疼,疼到整只右臂都发麻打颤。柯稚言下意识用左手捂住右手手腕,指尖上传来的是冰凉的皮肤与护腕的粗糙感。
护腕小的时候还没有,柯稚言也不是从小就戴着它的,只是戴上了就已经取不下来,就像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无论怎样努力都抹不平它存在过的痕迹。
这个场馆、这个场馆跟那天晚上好像。
忽然打开的灯光刺眼,灯光之外都是一片黑暗,伦娜站在她面前笑容诡异,“你抢了我的位置,你这个多余的怪胎!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
右手腕骨间一阵刺痛,伦娜拿着小刀划开她刚刚结疤的剑伤,血顺着刀口往下流,滴在球桌上,又顺着球桌滴在地胶上,伦娜大笑着,疯了一样。
右手好疼,伦娜想掐死她,她要死了,没有氧气、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唔……”柯稚言低下头使劲掐住腕骨,她不留指甲,腕骨上依旧被掐出深深的痕迹。可是掐着腕骨还是疼,骨头疼,伤口疼,疼痛已经附进了骨缝里如蛆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