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约?不成,诚信是做人的基本准则。”陈添往前追了一步,把距离缩短了一些,低声笑道,“你看着我,跟人说话要目视对方,这是礼貌问题。”
“我不看你,你勾引我!”位薇伸长手臂抵住他,厉声道,“警告你,别再往前走!”
正琢磨着是拿酒泼他的脸,还是直接用酒杯砸他脑袋,陈添已经眼疾手快地夺走凶器,一口喝干后,把杯脚夹在指间随手把玩。然后他又往前走近两步,眼看着把她逼到了角落,两手往墙上一撑,彻底圈定,低头笑问:“空白支票就意味着可以为所欲为,对吧?”
他喝了两杯酒,身上却没有丝毫酒气,只有一股掩不住的圣罗兰鸦片香,神秘幽郁又带了点辛辣的刺激,位薇心烦意乱,脑子里只剩下动手打人这一个念头,但毕竟是对方主场,不占地利,她强行克制脾气,一字一顿地说:“我要反悔!”
“不可以反悔!”陈添寸土不让,残忍地拒绝了她,紧跟着又大方绅士地笑道,“但是可以反抗。”
位薇一把掀开他的手臂,夺路而逃,但很快又被勾着后衣领拽了回来,被镇压后她往墙角一靠,一边中场休息养精蓄锐,一边抬头用恨不得杀死人的眼神凌迟他,剑拔弩张的氛围里,只剩下愈来愈紧凑、愈来愈强劲的心脏跳动声。
陈添垂着眼睫,似乎在看她,又似乎在沉思,片刻后收回手臂,笑道:“现在开始写支票,听好。你从楼梯上去,出了正门左拐,院子里的红杏开得又艳又闹,都快长出墙了,我看不过眼,你去给我折几枝回来。”
位薇鼓着的力气泄了个干净,惊魂甫定后,对这个恶作剧一肚子火:“人红杏出不出墙关你屁事啊,轮得到你看不过眼?”
陈添阴森森地说:“好,你不去,那我换个……”
“去!”位薇立刻转身跑向旋梯,上了一半又回头问,“你家里有花瓶吗?”
“花瓶是没有,不过这个酒瓶可以客串一下。”
“好,等着!”
事情搞定,连脚步声听着都轻快了起来。陈添怅然若失地倒了满满一杯酒,天人交战这么长时间,人性总算战胜了天生的动物性,他想给自己画张奖状,裱到墙上。
位薇走入院中,按照他说的路线,果然找到了那几株又艳又闹的红杏,白花红晕,胭脂万点,像是活泼娇憨的妙龄少女,占尽春色。
那个葡萄酒瓶口径很窄,多半只能插一枝,但为了保险起见,她准备折三枝以作备选,左挑右选终于挑定,来回觑了一下,没人经过,快速上手去折。
最后一枝刚到手,忽然身后有人笑道:“闺女,这花可不能摘啊。”
位薇吓得一哆嗦,回头一看,一个穿保安制服的大叔站在不远处,慈眉善目,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