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几人被迫跟着兴致勃勃地听了一场美食课,直到最后最热心听众的一句发言,才让苏清明白,这位英金先生可不如表面上这么简单。
“王子,在冥界有一种花,听说是做茶点难得的好原料,我对这方面不太懂,王子哪天有空,还望亲自过去看看,毕竟长了几万年的仙物了,若弄不好当真是可惜了。”英金无论内心如何激动,语气却是淡淡的真诚,如同一个相处融洽的知已好友,让人很舒服。
“那倒是好东西,我儿最是痴心这些奇花异草,去看看也无妨,反正也是近邻嘛哈哈哈。”就连精灵王也成功被这位温和无害的态度套了进去,做了个糊涂的好助攻。
清王子则更为轻松,他也甚为淡然地点了点头,好像真地是去赴一个老友的约会一样。
苏清和顾远彬乐见其成,不说鬼帝先生如癫似狂的痴情,单两个人的神情来看,明显就是有缘人嘛。
全场唯一不乐见的人可能就是气愤而走,又忽然飞至赶上茶话会的苏妲已了,她气恼地看着对着自己哥哥谈意十足的英金,发现这一小会他说的话,比对着自己一百年来说的还要多,再也忍不住,女人特有的敏感让一个问题脱口而出:“英金,你对我哥如此好,是不是看上我哥了?”
正在大笑的精灵王听到此话,不禁虎躯一震。
但英金却不再是山门前那个羞涩的英金,他转头,朝精灵王微微一笑,手一伸折过一条花枝,眼神坚定地发誓道:“若我对王子心存歹意,犹如此枝。”说完,把手中的花枝利索地一折两断。
精灵王起初没大看到这位不大敞亮的邻居,这种文文弱弱的样子出任鬼帝,还不知是天上哪位大神的亲属强塞下来的,也就存了轻慢的心思,后来经儿子提醒,想起这人是那个小仙吏,其实在天上出现一位战无不胜的武神时,他也好奇地打听过的,在得知此人的底细后甚为敬佩,他精灵王英武一世,最敬重的就是白手起家的人,也不知是自己心境的变化,还是这位武神方才露出高人气场,反正精灵王越看这位英武不凡淡定从容的邻居是越欣赏。
“好,鬼帝先生发如此重誓,本王当然相信,其实就是不如此,本王也相信你的,凭当今第一武神的神格,先生是断不会对我青灵山不利的,小女调皮,与您交往百年,不是也毫发无损吗?”精灵王从英金手中夺过花枝,啪地扔到一边,端起茶来便与他碰杯。
苏清在心里啧啧了几声,这精灵王,粗枝大叶的,你听明白人家发的是什么誓吗这辈子,人家爱护你儿子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歹意?
但精灵王不管,这人,只要他认定喜欢的,就是野蛮地人神共愤,他也觉得可爱,譬如他的宝贝女儿苏妲已。
同理,他只要认定英金是个英雄,那就绝不会做出格的事,若不是顾忌着年龄相差太大,差点就跟他磕头拜了把子。
看到英金和清王子谈话间眉眼带笑,老精灵王糊里糊涂,苏清觉得这次的问题解决地应该差不多了,但在不经意间扭头看到苏妲已噘着的嘴,心头不禁一跳,这小姑娘,情根不知道种的深不深,不会在受到刺激后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吧?
正蹙眉思索间,旁边顾远彬悠悠开口了,语气比英金装得还要高远,他仔细端量着苏妲已良久才说道:“公主可知我是谁吗?”
这话一出,不但苏妲已被吸引过来,就连谈兴正浓的英金和清王子,还有那个看不懂情况时不时在一边插话的精灵王也回过头来,还真别说,一路上,这位沉默的仙吏完全做了司使大人的背景板,此时他不开口,众人还以为他是司使大人的一下属。
顾远彬看到人头都齐了,端起红茶,像喝红酒似地抿了一小口,老酷酷道:“我是月老。”
此话一出,众人皆一愣,一是没想到月老是换人还是换容了,怎么从一个糟老头子变成了如此年轻的小伙子,二是突然想到湖边狐狸精那一幕,想这月老还真是多情,连妖精都对他如此念念不忘,不亏是专业搞情/事工作的。
看着精灵王不加掩饰的面容,顾远彬轻易地便猜到了他的疑惑,从容笑道:“现在是我的本身,以前的是为了掩世人耳目的。”
精灵王忙做恍然大悟状,连连点头称是,现在英俊的男人行走在天地间也诸多不安全,他的儿子从来出门不超过五里地,都是被那些妖娆的精怪们用鲜花砸回来的,他拍了拍顾远彬的肩膀,对他的处境表达着深深的同情和理解。
英金眼眸微动,他现在虽实任鬼帝一职,但天上武□□号还是在的,像月老这种职务的星官,不说经常见,但每年见上一两次还是有的,那个上任了几百年就没挪窝的糟老头子,之所以地位稳不可摇,就是有一种即便整日里喝得烂醉如泥,但就是从没搞错一处姻缘的好法术,那满身的酒气,每次开天会,都是要单设座位的,没人敢和他靠近一百米。
身边这个清爽的年轻人,身上不但没有酒味,还有种好闻的淡淡海洋香水味道,就是那月老泡在海里几万年,也不会是这种味。但他凭着敏锐的直觉,感到这两人不会对自己不利,便理智地保持了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人接下来的话。
“今天陪朋友来贵山游完,很高兴认识诸位,愿给各位看看姻缘,以示谢意,来,先给精灵王您看看?”顾远彬扯起嘴角,笑着看向精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