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很重要吗?再说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下,这个话题还是躲不过去了。
“可是你难道不觉得很恶心吗?”她挥着手摇着头问我,眼神极尽厌恶。
我抬头看着她,忽然觉得她好陌生。
“他们是我的朋友”,我尽量保持镇定。
“你怎么能和同性恋做朋友呢,同性恋是变态你知道吗?”她的语气里的刻薄让我有些生气。
“你不要这么说他们,他们是我的朋友,而且他们和每个普通人都一样,只是喜欢和自己一种性别的人而已”,虽然无力但我还是想做些辩驳。
“怎么可能呢?同性恋是有悖lún_lǐ的,根本不是正常人,根本不是,死了以后是要下地狱的知道吗?”她越说越激动。
“你这都是那听来的,那只是因为你不了解,他们只是生下来就如此,这不是他们自己所能决定的,何况这在国外是很正常的,同性恋还可以正常结婚呢”,我还是尽量想跟她说一些道理,但我发现她根本听不进去,一直在摇头。
“你是不是也是同性恋?”她突然把话锋转向我。
“我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只是好朋友而已”。
我有些被刺痛了,站起来开始往宿舍的方向走,认识以来我们几乎没有闹过矛盾,偶尔有争执也是我无条件的让着她,但这次我真的有点生气了。
她可能没有料到我会真生气,也没有见过我生气,在原地愣了一会才跟上来,静静的跟在身后什么也没再说。
回宿舍后我把她介绍给了室友,张扬冲我眨了眨眼睛笑的很是意味深长,我朝着她苦笑了一下。
洗漱好之后我问她是要自己睡还是跟我睡,不想跟我睡我就和别人睡了,她突然瞪大眼珠子问我要和谁睡、为什么要和别人睡,还很警惕的看了我那几个室友一圈,我虽然心里还生着气但还是被她的反应逗乐了,她是真的让我不可自拔的喜欢。
那晚上床以后我们一直保持距离,不小心有点肢体接触我都有种要被点燃的灼热,心跳的根本控制不了,最后没办法就转过身背对着她睡了,她也一直没有说话,窸窸窣窣的做些小动作,过了很久,我们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她用手指戳了戳我的后背,我转过头去看她,她就扭着身子往我这边凑,然后我们抱在了一起,她把头埋在我的胸前,我还是习惯性的用手摩挲着她的头发,她肯定能感受到我的心在胸腔里的猛烈撞击,我也能感觉到她在轻微的颤抖,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灼热,我们就那样抱着直到天亮,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
☆、长痛不如短痛
其实上大学以来看了不少关于同志的资料,我在慢慢扭转自己对同性恋认知的不解和误区,也通过回忆来捕捉一些自己成长过程中的蛛丝马迹,然后开始正面的审视自己,确定自己真正的样子和需求。
同性恋原本就在我的认知以外,而且心存偏见,所以真正了解并且面对自己的那些日子很痛苦,白天要若无其事的和小雨聊天,晚上自己整晚整晚的睡不着,我学会一包的抽,学会了喝酒,经常喝的回宿舍以后趴在床上痛哭不止。
我从来没有那么嫌弃讨厌甚至痛恨过自己,如果当时小雨不是在复读我可能会选择放弃那段关系来让自己停留在自我认知的舒适区域以内,出生以来从未经受过那样的折磨。但当时真的不行,所以每天和她发信息聊天时我的心情都很复杂,很痛苦,虽然也很幸福。
后来认识了张牧,他在一定程度上帮我做了引导,看到和自己一样的“异类”也活的好好地,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我的痛苦,不再那么孤单。只是在他看来我和方小雨的关系非常难以理解,他不理解我们怎么可以把感情压制在一个类似真空的环境里,然后都假装自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真相,他经常开玩笑说我们在泯灭自己的天性,这样下去我们最终会失去人性,我也只能笑笑。
第二天早上我要考试提前起床走了,她一直在床上赖到我考完试回去,我们还是心照不宣若无其事的一起出去吃饭,那天下午我带她去逛了学校附近的小镇子,是个很有名的古镇,在一家手工作坊给她挑了一个星星形状的坠子,是个形状不是很规整的银质小星星,像大海里游曳的海星,每个角的拐角处都镶着几粒小小的水钻,她很开心的收下了,然后问我为什么会对星星有执念,我说因为星星上住着天使。
我们从古镇回到学校时已经快过晚饭时间了,张牧给我打电话问要不要他安排吃饭和k歌,他要帮我好好招待下小雨,我看着拼命摇头的小雨跟他说不用了,然后我们一起去吃了一顿食不知味的晚饭。
其实我一直有想法想和她聊一聊,因为终究是没有办法逃避的,而且有时感觉自己真的快无法负荷那种压力了,尤其是在我慢慢看清楚自己之后,之前碍于高考怕影响她,也觉得可能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但随着我们的感情越来越难以抑制,而且看到她对张牧他们的态度,我觉得可能不能再拖了,越拖越难以收场,前进也好后退也罢,总该去面对。
吃完饭出来我把她带到了操场上,然后进便利店买了两瓶饮料和一包烟,她来的这两天我都没有抽烟,而且平时我也只在外头抽不把烟味带回宿舍,所以她看到我抽烟的时候很惊讶,我笑着问她是不是觉得我藏得很深,她没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