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舍不得让她走,人生病的时候都会这样吧,我这么安慰自己。
准备睡的时候测了□□温,三十八度七,好像又有点烧起来了,她起身去端了盆凉水用毛巾给我冷敷,我躺着看着她说谢谢,她一脸坏笑的盯着我说不客气,毕竟她也在我烧糊涂说胡话叫人时的候选名单里,我咬着嘴唇真的是说不出话来,心脏又开始乱跳,如果不是因为发烧真不知道怎么解释烫的快炸的脸,这个小丫头片子,真的让我这场病生的,有点开心。
药劲上来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她把毛巾取下来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就感觉到了她胳膊环过我的头顶然后软软的嘴唇在我的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
我挣扎着睁开眼睛看着她,她也看着我,迷迷糊糊地,我们就那么对望着,她用手轻轻的摸了摸我的脸,满足的笑了笑,转过头去投毛巾了,我忽然又有种想把她拽到怀里的冲动。
最近时常被自己的这种冲动吓到。
可能是下午那觉睡得太结实,那天晚上我忽睡忽醒,醒了好几次,借着昏暗的月光,看着虫虫紧紧蜷缩在我的身边的样子,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下雪的夜晚同样在身边蜷缩着的小雨,心里一阵翻腾,她们是如此的相似,却又如此的不同,都像是扑面而来的阳光带给我温暖和明媚,可再想想那两年阴郁沉闷的自己,想想苍白无助的小雨,伸手摸摸虫虫软软的脸颊,然后回来想想自己,我已经是一个自暴自弃决定懦弱到底的人了。
眼泪又从眼角滑落,我该怎么办?
早上六点多的时候迷迷糊糊感觉到她轻手轻脚的坐起来,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嘴里念念有词:这是退了还是没退?
估计她是估摸不出来,然后又把自己的额头贴到我额头上,结果还是不行,就顶着额头在我脸上也蹭了一圈,我实在没憋住睁开眼睛笑了,“哪有你这么测体温的”。
她咧嘴笑笑,“你不是还没醒么,我总不能把体温计硬给你塞到胳肢窝里”。
说完笑着把我的胳膊从被子里拎出来把体温计塞给我。
等测体温的功夫她又挨着我躺下来,初夏的清晨气温还是有些凉,捂着被子睡了一晚上我身上有点发烫,胳膊被她凉凉的手臂碰到的时候我好像听见心里有咕嘟咕嘟的泉水冒出来,凉爽慢慢蔓延开来,说不出的惬意。
体温测出来是三十七度六,烧已经差不多快退了。
虫虫又躺下吧唧了下嘴,“师姐你烧退的好快呀”。
我笑笑,“还不都是你的功劳”。
她斜着眼睛看着我,“早知道好的这么快的话就给你少吃几颗药了”,言语中还带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