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造纸厂,这造纸厂可不是啥好玩意!”出租车司机显然对造纸厂很不满意。
蓝凤和几位员工对视一眼,饶有兴趣的追问,“咋的了,有厂子还不好,有厂子地方富裕啊。”
司机大哥仍然是豪爽的大嗓门,“可是它太臭了,你没看见啊,那水都带色的,还是粉色的,还冒沫子,一看就不是正经水。”
正……经……水……
一车人都笑的直不起来腰了。
给司机大哥笑懵逼了,挠挠脑袋,“大妹子,你们笑啥啊。”
蓝凤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摆手,“没啥,没啥,那政府也不给管管,那水往哪排啊?”
司机大哥叹气,“管啥,现在政府这帮人就指着造纸厂过日子呢。水我也说不好往哪排,但是造纸厂边上有个老大的坑了,里面都是那臭水。”
蓝凤沉默了,这个时候全国经济挂帅,政府人员也都是拿这个当政绩的,所以即使造纸厂污染再严重,但是它有效益,就不会被关的,至少这几年不会。
等再过些年,国家注重环保了,这些污染企业就会被统一整改了。
在大学时,她发表了不少环保文章,听说有一篇还进入了内参,也有一些环境学家注意到了这方面的隐患,可是国家底子太薄弱了,大领导也未尝不知道有些地方是在拿环境换经济,但怎么办呢?
就像安县,就这么一个有规模的造纸厂。
领导上嘴皮子一碰,让它整改让它关,都是不现实的。
先说整改,比如说污水处理设备,那去哪买,买得起么,买得起之后用的起么,这都是事儿。
还有关闭,这个司机大哥说的也没错,县政府可能真要靠这个过日子的,要不然政府手头一点钱没有,干不了事啊。
看蓝凤不说话了,那位律师说话了,“咱们安县木材不少啊,我看到好多往外运的火车,都是那么粗的好松木。”
这回司机大哥挺骄傲,“那可不,俺们这林子多,木头拉出去就值钱。不过和咱们老百姓也没啥关系。咱们老百姓就是弄点树杈子啥的烧个火,能批下条子弄出木材的都是有门路的。”
蓝凤对于这个早有预料,“哦,估计得是县长亲戚。”
蓝凤就像开玩笑那么一说,司机大哥也没怀疑啥。
他还真知道,“也不都是,我就知道一个奎哥,他大哥是个副镇长,但是是混道上的,谁也不敢惹,他就能低价弄出木材,每年可不少挣钱呢。”
蓝凤在心里把这个奎哥记下,“大哥,这片是哪啊?”指了指车窗外边的空地,是一片荒地,“这么一大片地方咋没开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