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亏得她还帮忙给谢宛珍求情呢!竟还以怨报德!真以为她是吃素的?!
谢宛冬又往前了一步,长峰忙虚拦了一下,苦笑着说,“三姑娘,您可别为难小的,您还是先回去吧。”
“你放心,我就在这儿,说几句话就走。”谢宛冬吸了吸气酝酿一番,眼睛已经泛红,素日里清甜的嗓音略有些哽咽,又极力地掩饰着不想叫人听出来,“父亲,女儿只是想着好些年不能在父亲跟前尽孝,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才去炖了鸡汤做了些点心,好叫父亲忙碌中有片刻休闲,却不知父亲从何处听来闲言误会女儿心意!女儿不过是闺阁女子,闲来也只会绣花扑蝶,哪里来的本事打听这府中的人事来往!纵然女儿能那么快打听到什么,可这鸡汤,又如何是一时半会儿便能炖好的?父亲若不信,大可去厨房一问,便知女儿是否说谎!女儿原也没想到父亲会在,不过是想早些过来,父亲回来时,便能早一些见到父亲,多与父亲说说话,却是凑了巧,叫人误会!上次不过是跟卫表哥问了个好便被二姐姐误会,如今不过是想跟父亲尽孝,父亲却宁愿信别人的闲言碎语也不信女儿的孝心!女儿愚钝,还请父亲示下,女儿既不能来书房,往后该如何向父亲请安尽孝?”
说好听点,谢二爷是直肠子一根筋,说不好听了,就是脑子简单!跟他说话,可不能委婉暗示,他是不能明白言外之意的,就得直白些!
谢宛冬的长相本就是清秀柔弱的,这一番泪眼朦胧情真意切地诉委屈,听的人心都快碎了,何况她又清清楚楚地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更是叫谢二爷后悔不已。她话音才落,谢二爷已经从书房里出来,正瞧到谢宛冬强忍着泪意的模样,忽然就想起许姨娘。
那年他要了许姨娘的身子,又是温言安抚又是发誓一定不负她,她仍寻死觅活的,他便有些不耐,说这都不是你安排的,做戏也得有个度,否则姨娘都没得做,许姨娘当时,便忍下了眼泪,一字字地告诉他这都是陈姨奶奶的安排,绝非她的本意,然后拾起枕边的发簪刺向自己的脖子。
谢二爷忽地一个激灵,许姨娘当时的神情,和此时的谢宛冬何其的相似!她本就因珍儿的辱骂寻死过一次,心思正脆弱的很,如今又被自己冤枉,该不会又要以死来证清白吧?他急急忙忙地开口,“冬儿别伤心!都是爹爹的错!爹爹不该轻信兰……别人的话误会你,爹爹给你赔不是!你原谅爹爹这一回,爹爹以后绝对不会再不信你!”
谢宛冬心里啧啧,这果然不是一般的头脑简单啊,就这么轻易地被哄好了!
“爹爹说的可当真”
“当然!绝对!爹爹说话算话!决不食言!”
“那我们拉钩好吗?”谢宛冬伸出尾指,小脸上都是希冀。
呃……这么幼稚的事,谢二爷当然是不乐意做的,可看她眼里的光仿佛马上就要熄灭,谢二爷心里犹如被针刺了一下,也只好硬着头皮配合她,听她脆生生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了谁就抄一百遍三字经”,眼角还落下了一滴泪,脸上却笑开了花。
谢二爷心里轻轻舒了口气,还好冬儿乖巧,两句话就能哄好,这要是珍儿……得头疼的不行!
既然解除了误会,谢二爷自然就让谢宛冬进去了,卫淮站起来跟她问了好,仍是眉眼温和,端方有礼,书生气十足,显得略有些呆,又说,“既然姨父还有事,怀安先告退了。”
谢二爷本就不是多注意表兄妹避嫌的事,以往外放时,珍儿也没少来书房找卫淮玩,眼下他也并不在意,何况才因这事误会了冬儿几次,她一进来就叫卫淮走,未免叫她难堪伤心,便摆摆手,“都是自家兄妹,不必避讳,且咱们的事情还没商量出结果来,不用着急离开,就在这儿坐着吧。”
长辈都开口了,卫淮也不好再推辞,依言坐下。谢宛冬便从食盒里取出鸡汤,各盛一碗给谢二爷和卫淮,又拿了点心和筷子,正好有卫淮的份,谢二爷瞧着谢宛冬在一旁乖巧地坐下,纳闷道,“你怎么不喝?来来来,爹爹亲自给你盛汤。”谢二爷正要站起来,谢宛冬忙说,“怎么能劳烦爹爹,女儿中午吃的有些多,没什么胃口呢,只要爹爹喜欢喝女儿就开心了。”
谢二爷只是想事情简单了些,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又不是多笨,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没备多余的碗筷啊!猜出这个真相,他更是为之前的误会汗颜,一时羞愧地都不敢正视谢宛冬那一双纯澈的眼。
“爹爹小心烫。”见谢二爷似要闷头大口喝,谢宛冬忙出言提醒,却叫谢二爷更窘,此时卫淮开口道,“姨父,那关娘子不畏权势,不慕富贵,却是说服不了她给王老夫人看病,不若听听三表妹的意见?”
“正好!正好!”他们商议的并不是朝廷大事,让谢宛冬知道也无妨,也并不一定要她出个什么主意,主要是能缓解他的尴尬。
第9章
原来,谢二爷在苏州任职的时候,颇得了些应天巡抚王大人的照顾,怎么也该礼尚往来,只是对方也是位高权重,若只送礼答谢太没诚意,再说别人也不稀罕,经多方打听,得知王大人的母亲素有咳疾,虽有太医调理多年,始终不见好转,加上如今年纪大了,每到换季时就更是咳的人提心吊胆的,叫家里的晚辈很是担心。谢二爷知道这事儿以后就上了心,虽说太医们都已经是个中翘楚,但万一有个民间神医呢?没想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