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玄部三宗队列中的那一驾乌金银缕马车中,传出低沉却雄健的声音,“圣德由来合天道,灵符即此应时巡。遣贤一一皆羁致,犹欲高深访隐沦。”
绝句一过,只见车前珠帘忽卷又瞬落,而那道黑白交织的身影凌空飞起,犹如升天的黑羽白凤,掠过云玄门大阵上方。
随之而来的便是呼啸的剑气,竟吹得天渡河因东风而起的水面波浪倒转。
“哼。”立于华盖之中的慕星影冷冷一哼,青袍一甩,同样身化青萍,携风而起。
只是相比卿若笑,慕星影的身形要略低一两尺。
无论是云玄门还是江南府邸的大旗,均在二人分别掠过半空之时爆发出更剧烈的颤动作响之声。
乌金之车、华盖之车向东百步之外,是天渡河上一处石桥。
卿若笑与慕星影无声无息跃过百步,面对面落于石桥南北两端。
内着白衫、外披玄氅,一柄紫剑佩腰间,卿若笑周身凛然一股王者之气。
青扇在手,青衣在身,绣着星河图的青色披风在风中摇动,慕星影宛如一位竹林贤者。
卿若笑眼中多一分威严,少一分凌厉。
慕星影眸内多一分刺利,少一分霸道。
卿若笑缓缓开口,却是直击要点,“江月楼,降是不降,战是不战?”
青竹之扇半开,慕星影细眉之下亦是肃然,“江月楼,不降,亦不战。”
此话一出,卿若笑额间一蹙,周身气流顿化凌然剑意,迫袭而来。“慕星影,什么意思。”
离石桥最近的双方成员只觉胸口忽闷,耳根隐隐阵痛。
“盟主,在此多停留一刻,离云玄门的天下就更远了一分。此时此刻,江月楼不是云玄门的对手,也不会是云玄门的对手。”慕星影将青扇完全打开,眼神也变得更加澄明锐利。
突然,急迫的马蹄声闯入了气氛压抑的天渡河畔,卿若笑只是微微侧目,迎来的墨驹却立时停蹄噤声。
鞍上的云玄门弟子报,“盟主,砚家二少砚零海软禁家主砚霰,协同随刃、紫麟、栖迟三派叛变,已纠集人员出现在天门山东北方三百里处。”
“什么?怎么可能!北风派、楼兰刀会、华虞派、虎戈门为何不动!”暮百里一听消息,大声质问道。
卿若笑眼睛一开一阖,思索一息之后说道,“百里,依令行事。”语罢,甩出一枚灰色令牌,掌心爆发出剑气,迅速在令牌上刻下数行小字。
暮百里接过令牌之后,心领神会,一言不发离开天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