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站出来道:“皇上,叶将军的病似乎好了些,不妨传她上殿,问问她有何良策。”
庄亦宁眼神一亮。
是呀,他怎么把这丫头给忘了。
早听说御医开了药后,丫头渐渐转好,她是个有智谋的,听听她的意思倒也不错。
叶娉婷正在家中与师父对坐,讨论着此战大顺的胜算,便接到了传唤。
她沉沉眸子,叩谢了天恩。
师父说,战争无常,生灵涂炭。若能搭救一二,实在是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正当她换了一身朝服,准备将计策说与众臣来听时,燕九回来了。
他风风火火闯入了叶娉婷的府宅,眼中布满血丝。
叶娉婷微微吃惊。九爷这是怎么了,难道平东郡之事办的不顺利吗?
“婷儿!你糊涂!”
燕九进门,便捧住了叶娉婷的两只肩膀,声色俱厉。
“你要辞官,去过自在日子?你可知祁国现下来势汹汹,有多少百姓在战火中丢了性命,你有这般的身手与谋略,怎能因了区区家仇忘了国家大任,你糊涂呀!”
叶娉婷听完,摇摇头笑了笑:“九爷,我虽要辞官,却会在辞官之前,将计策说与朝廷,如此一来,也算尽了自己的责任。”
“不,你没有尽了责任。”
燕九的桃花眼,此刻竟显出一股壮士般的慷慨气势:“你是将军,理应上战场杀敌才是。”
“杀敌?继续为庄亦宁鞍前马后?与那些害了自己一家性命之人做同僚?笑话!”
叶娉婷瞪圆了眼,用力甩出袖子,将燕九甩开。
“婷儿!此乃小节!家与国该当如何取舍,难道你父不曾教导于你?”
“正是因为父王忘了这个家,只顾着苍生百姓,他才会丢了性命。我此生,再也不愿重蹈父王的覆辙。”
燕九知道,她父王之死给她造成的打击太大了。
他放缓了语气,不忍再去逼她。
“婷儿,我知道这个选择很难,但是,你要冷静,想一想你住了多年的昭良县现在已成为慕炎的取乐之地,往日的好友睦邻要么惨死要么被俘,想到他们,你还会无动于衷吗?过去之事已不可更改,你父王的命运绝不会再现于你的身上,你若要离开,我支持你,可现在,国家危难,你应当放下这些私人恩怨,不为皇上,不为某个人,为了乡亲父老,为了饱受摧残的百姓,你该浴血奋战才是。”
叶娉婷默然。
毫无疑问,燕九的话,是对的。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此乃大义。
燕九是个侠者,他的心中,装满了黎民百姓。她很佩服他。
师父是道长,方外之人,看淡浮世众生相。她很向往。
而她,她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