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从刀具匣子里取了根尖而窄的刀子,非常认真地在每颗山楂上刻了一个字,刻完以后,端详了一下,觉得不太满意,这些字儿刻得大失平素里自己书法的水准,不过,事急从权,没时间练了。
接过秦老三递过来的竹签,把溜圆的红果一颗一颗串起。
这期间,秦老三已把冰糖加水,放一起熬煮,一开始用大火,起大泡后,转成小火,慢慢熬转化成小泡泡,直到逐渐变成鲜黄透亮细腻的小碎泡。
秦老三用筷子蘸取一下试了试粘稠感,又洒进一把黑白芝麻,这才叮嘱慕清沣,在沸腾起的糖沫中转一下,就立即拖出,这样才轻薄甜脆。
慕清沣是功夫在身的,腕力自然没得说,他拿串好的山楂在糖沫里轻轻地一卷,如分花拂柳,又迅即取出,红果上便均匀地粘了一层透亮的糖稀,光看看就令人食指大动。
秦老三夸道,“公子做得真不错,这糖皮裹得均匀轻薄,比老夫的手艺还好。”
慕清沣但笑不语,从怀中取出一张百两的银票,放在灶台上。
秦老三赶紧取过,坚辞道,“公子真是折煞小老儿了……”
慕清沣心情愉悦,连话里都带了几分笑意,“老丈收下便是,能借贵地做这串糖葫芦,于我而言,已是无价。”
秦老三看慕清沣此刻眉目与方才在门口的冷傲孤清简直判若两人,又想起他方才所刻之字,不由得也开怀笑道,“既如此,小老儿就祝愿公子能与心上人两心相印,百年好合吧!”
慕清沣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弯了薄薄的唇角,“那就借老丈吉言了!”
顾少白洗漱停当,正窝在被子里想方才与灵悯的对话。
灵悯不是擅言的人,他好端端地讲起与师兄的故事,只是与自己诉苦么,显然不止于此,他大概是想借机来劝自己莫太执着,此时不惜,徒留憾悔吧!
叩门声轻轻地响了几下。
顾少白不用问,只凭感觉便知是慕清沣,他裹了外衫跑下地去开门。
门扇敞开,慕清沣裹了一身的寒意,踏入门槛,转身赶紧又把门关上。
“你去哪儿了?”顾少白问,从晚饭前就没看到慕清沣的身影,他知道许多事原不该多问,因此,就没跟那几个侍卫多打听。
慕清沣呵呵一笑,只把脸往他近前探了探,“想我了?”
“贫嘴”,顾少白骂了一声,转身往榻上走。
没走两步,忽地天旋地转,竟被慕清沣打横抱起,大踏步地走到床边,将他扔在床上。
顾少白愤怒地翻身坐起,慕清沣虽然撑着劲儿,说是扔,实则不过是做了个扔的样子,不疼是不疼,但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