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肖何险些要他性命,心里就更不觉得愧悔。便把临睡前见血的那么点不舒服搁置一边。
两人原路返回。
疏星寥落,浮云随风游散,一轮明月冒出脸来,孤单单悬挂夜空。
夜很静,暧昧不清。
渊澄心头哽着话,却也有胆怯的一天,犹犹豫豫说不出口。
终于在快到寝屋的一段暗路上停住了脚步。
文无隅惯性迈出两步不由地也驻足,奇怪回头看了看他。
下一刻便反应过来,王爷的房间到了,便要转身自己走。
渊澄这时开了口,眉眼微垂藏在月色里,声音柔缓,“其实你不必试探我。”
文无隅莞尔,大方承认,“王爷如何看出?”
“性情所致,你却非嗜杀之人。”
说是买凶,计划之初到现在,那些亡命之徒杀过几个人?定是雇主特意嘱咐过。
如此回想,原始见终。
文无隅叹一记,“王爷果真是心细如尘。”
银白月光将文无隅的身影拖曳拉长,攀过他的肩膀,地上两人的身形轮廓交叠在一起。
面前此人,明眸印月,清亮无比。
非是月色醉了他,而是为那一贯从容自如的人着了迷。
渊澄忽然将前尘后事揉成一团,丢弃千里之外----想通了!
尔虞我诈、苦心孤诣、富贵皇权,到最后谁人得好?阎王爷。世人都逃不了一个死字。
争到最后,伤的是自己。何苦呢?
“我心系于你,也望你之于我相同。”
文无隅恍惚间失了神,这句话飘然而落,深沉的,又因羞赧而低哑,好似淌着月光而来,撞进他心里的一刻却如山呼海啸一般。
他几日前还以此暗嘲王爷,现下反倒没了主意。
文无隅脑子发蒙,想不出如何应答,只一味地垂眸磨唇。
渊澄等了半刻没回音,眼睛就开始活络起来,见他非一副冷漠讥诮的模样,心知他暗自思量如何是好,便大步向前抓住他手往屋里带,
“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是与不是都得是。”
一语惊醒发蒙人,文无隅回了神拿眼斜他,挣脱手来冷嗖嗖往桌前一坐,
“王爷非但心细如尘,而且死性不改。”
渊澄才不管,也不怒,起手开始宽衣解带。
文无隅越发呆眼,冷哼一声,“非但死性不改,而且禀性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