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生平第一次伤人,怕是没见过何为血流如注,盯着不远处一滩血呆若泥塑,就连侍卫将他架走也不带丝毫反抗。
渊澄对此漠不关心,他单手撕下一截衣摆,慢条斯理地包扎伤口,一旁曲同音插不上手,只能拿眼神援助,默默看着他给伤口卷了一圈又一圈,也不知血止住了不曾。
“伤势如何?赶紧随我进宫医治。”大皇子转头询问,此刻的凝重的脸色绝非虚情假意,莫究二皇子意欲刺杀谁,他已然认定渊澄替他挡下一剑。
渊澄将布条打结系紧,“小伤,我回府再处理一下,不妨事。”
血是不见流了,大皇子听他这么说,精神看上去也无异样,也便不再多言,打头先行离去。
屋里剩一队禁军,王爷没动身,肖何也不敢动。
过了会,渊澄左右整整衣裳,算是把自己打理干净,才迈开步子。
“帝王家的狗可不好当啊!汪~”
七尺宽的走廊,不窄,怀敬王一句沉缓如呓语的戏言,周遭听得一清二楚。
肖何自然而然对号入座,可他自往悬崖边溜达一圈,险些万劫不复,即便怀敬王朝他脸上泼粪也得甘之如饴。
曲同音闻听这句,悄叹一记,这话何尝不是他说给自己的。
忽地渊澄顿住脚,徐步绕过曲同音,停在肖何面前,笑中玩味,声线压得极底,
“知道你为何功败垂成吗?”
肖何一张铁青的脸埋低,声音自他头顶传来,微弱,却字字如针尖,刺进他心里,
“因为你没有孤注一掷的胆气。”
方才堂上,凭他手里的禁军卫队,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全部擒杀,岂不大事可期矣。
渊澄言罢负手而立,又盯了会儿噤若寒蝉的肖何,最后觉得实在无趣得紧,才拂袖而去。
出了皇子府,肖何有如大赦一般匆匆抱拳道退。
“你不会不知,现在送他人情总比给自己树敌的好,你是否有其他用意?”待那肖何走远,曲同音禁不住发表见解。
渊澄噙笑,抬手挡刺眼的日光,脚底略微有点发虚,“肖何志大,岂肯屈居四品之位,你进了回牢门还没看出来吗?”
“我又不瞎,可他此次遭挫,又没了靠山,还能作什么。”
渊澄哼笑一声,“只当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吧,反正我没打算放过他。”
说着平坦的地面脚下踩了空,连连几个踉跄,勉强站稳住。
曲同音急忙伸手却没捞着,所幸人没摔个狗啃泥,可还是把他逗得笑不停,“你怎么回事…地上没石子儿也没陡坡…你还能给绊着…”
渊澄抹一把额前的冷汗,阵阵晕眩袭上头,“快扶我一把,头晕…”
曲同音忙止了笑,上前搀住他,“怕是失血过多,还是及早回府吧。”
渊澄来时乘坐的皇子府的车驾,只能由曲同音送一程。
阖眼歇了好一会,晕眩感消减,可是手臂的痛感却是一阵接一阵,让他不由地紧蹙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