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裘一下子焦急起来:“你再不吃点东西就死了!哪里还有命等她来?”
唐景文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出是在出气还是在说话:“她若不来,说明她心中没有我;她若心中没有我,我死又何妨?”
沈裘叹了口气,说了句“那只好得罪了”,然后示意两个侍从将他扶起来,抓着他的胳膊固定住他的身子,一人捏着他的下巴逼他张开嘴。沈裘并没有强行灌他,而是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往他嘴里送,再逼他咽下去。一边喂一边有些歉疚地说:“沈裘也只是按吩咐办事,请王爷见谅。”
终于一碗粥见底了,沈裘松了口气。谁知她刚刚放下碗,唐景文就吐了起来,一下子就将刚刚吃进去的粥吐了个干干净净。
唐景文吐完,咳了几声,喘了喘气,才笑着对沈裘说:“你看到了,没有用的。我的心,已经不受我控制了。”说完闭上了眼睛,似乎就要不省人事了。
沈裘心中一紧,不知为何竟涌起一阵恐慌,连忙摇晃着他的肩膀喊道:“王爷,王爷!你不能死!主子吩咐过,你不能死的!”
唐景文嘴角轻轻上扬,眼睛没有睁开,喃喃地说:“叫她来见我,见到她,我才有力气活下去。否则,我宁可死了算了。我想见她……真的好想她……”
看着已经昏迷不醒的唐景文,听着他口中喃喃地叫着主子的名字,沈裘觉得心里一阵钝痛。忽然,她觉得脸上湿湿的,伸手一摸,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看着自己沾着眼泪的手指,又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唐景文,不禁想问:人的感情,真的可以深到这种程度?
在她以为唐景文马上就要死了的时候,却看到他因为主子的短短一句话便醒了过来。
沈裘想象不到一个处在弥留之际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握住人的手的。主子的力气不小,居然也挣脱不了,最后还是靠薛然的针才松了手。
沈裘终于知道,唐景文跟她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夸大其词,主子在他心里真的很重要。光看他握着她的手时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多幸福了。
沈裘松了口气,她这才确定,唐景文说他要看到主子才活得下去,是真的。即使他已处于弥留之际,但她仍旧相信他会好起来的。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主子。
忍不住感慨,感情这东西还真是折磨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