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泰然自若,又对他如此高帽奉承,他觉得她是个聪明绝顶又胆识过人的小姑娘,看来那顾万得养了一个不得了的闺女。
“翟大爷应该已获取财物,留我无用,是否……”
“怎会无用?”翟烈打断了她,“我这回捞到的是几箱泡了水的药材,唯一值钱的就只有你了。”
泡了水的药材?从顾秋心的记忆里,她知道顾秋心是跟着异母哥哥、妹妹及嫂嫂一起搭画舫游河赏景的,可画舫上居然载运药材?
翟烈见她一脸讶异,像是不知道画舫上有那些东西的模样,看来,她并不知情。
“那……”她目光一凝,直视着他,“你就拿我去换钱呀!”
她要想离开这黑风寨只有两个方法,一是打出去,但这些人舞刀弄枪又为数众多,身为黑带高手的她就是有三头六臂,恐怕也是寡不敌众。
既然无法逃出生天,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拿钱放人了。
翟烈嗤笑出声,“听闻顾家重男轻女,男尊女卑,你爹虽是钜富,却是个守财奴,你确定他愿意付赎金?”
闻言,她心头微撼。就算顾万得是守财奴,也没理由不救自己的亲闺女吧?这如果是她那个开道馆的老爸,早就找了一连的人杀上山了。
想到在二十一世纪的家人,严格的教练爸爸、温柔的妈妈,还有两个爱闹却又敬爱她的屁孩弟弟,她忍不住心头一紧,红了眼眶。
但现在不是难过思亲的时候。她无论如何都得先想办法离开这儿,虽说他们看着都不是什么穷凶恶极之徒,但土匪窝终究是土匪窝。
“翟大爷。”她续道:“我爹确实是重男轻女的守财奴,但如今我可不只是顾万得的女儿,还是虞县知县大人的未婚妻,对我爹来说,如今的我应该不是赔钱货吧?”
“你这话倒有几分道理。”翟烈摩挲着下巴,无意识的玩着他下巴处的胡碴,豪爽一笑,“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妞值几个钱。”
城南,顾府。
顾氏原是南方人氏,三代之前来到位于西北的虞县,初时以酿酒为业,逐渐累积财富后便开始购置田产,之后从事粮秣买卖及药材生意,经营有成。
顾氏的府邸是西北难得一见的南方建筑,为围龙伙房五堂大宅,并请来南方师傅负责营建,历经二十年时间陆续兴建五堂、左右横屋、织房、绣房、马鹿廊,并将左右横屋联结成完整的防御外墙。
因此顾府虽不是金碧辉煌,却也是精雕细琢,令人目不暇给。
此时,在花厅里,顾万得正脸色凝重地看着手上的信。这信是方才有人送到顾府指名给他的,而捎信来的人竟是鬼哭山黑风寨的寨主翟烈。
他重重将信往案上一拍,懊恼地道:“五百两?那丫头要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