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差不多傍晚了,他们预计在晚上的样子才会到。这时的太阳已经温和了许多,照在身上反而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他一只手撑在栏杆上,看了看远处的风景。楼下人的产生的烟雾萦绕在上空,为眼前的景色添加了一点朦胧之感。因为今日要出来干活,那人把万年长袍换成了休闲服,就算是换成了轻盈的穿着,那人身上的迷雾没有被揭开。他转过头看向清澈的海面
这片海域已经看了多少年了?从很久很久以前,海还是未清理状态下的污浊时,他就凝视着它,而后大面积的清理,与变异物种的对抗,再到流浪者的建立,他轻轻笑了下,好像已经满足了呢。
“代理先生在笑些什么呢?海上的鸟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少,景色十年如一日的无聊,实在找不出什么值得满足或者开心的事情呢。”风之使拿着他的烟斗,放在嘴边,缓缓地吸了一口,又有一大片烟雾产生,那是温和的海风也吹不散的浓雾。
玉缄站在上方,撑着头笑眯眯地看向楼底下的人儿,“活着难道不值得开心吗?”
尽管风之使遮住了眼睛,他还是感受到了那人的无奈,“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就算找到了活着的意义,那么活着就一定是开心的吗?人自身就是个多变的东西,那么一时的意义又会成为永远的意义吗,这样,人生的哪一天又是真正开心的呢?”
玉缄垂下头,低低地笑了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一片风景,带着不同的心情去看,就会不一样。”
风之使摇了摇头,“这句话是对的,但仅仅只是在主管意思上不一样了而已,本质上还是没有区别的,那只能证明你的心情不一样了。可是啊,不管是在什么时候,看着一个本身就非常悲伤的情景,就算是开心,也拯救不了那透露出来的悲伤吧。就像这片海域一样,它本身是不带任何色彩情绪的,人类可以掌控它,它是一个可以控制的物件,可当它出现了一些不可抗因素时,让它变成不可控时,人类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让它恢复从前,恢复到它们可以控制的样子。最后,他们清除了一切有可能会有主观思想的物种以后,他们又想尽一切办法去美化他们的所作所为。这样,所有的东西又变成了可支配事物了。他们又一如既往的拥有了快乐。”
他停顿了一下,呼出了一口烟后,缓缓地说:“人们好像只愿意看到一件事物的美好的那一面,却习惯性忘掉另外一面。他们的抗击又是什么原因呢物竞天择,我们只是怕这些东西脱离我们的掌控,然后被淘汰下去。所以只能在那之前赶紧将新的生命们给扼杀掉。美化过的东西是多么的虚假,不真实。就像玻璃一样,稍稍用点力,就碎了。”
玉缄打了声哈哈,“听你这么一说,确实呢。但就算是不开心的一天,我也要为它找一个理由让自己开心一下呢,不然整天都是低气压的话,会被担心地。”
“你看,连你每天让自己笑一下的理由都是欺骗自己而得到的,有什么意思呢。”风之使笑了下,继续说:“说句题外话,你有时候的笑容是真的很僵硬。嘴角那块肌肉很僵硬,一看就知道不开心,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装。”
玉缄叹了口气,另一只手也搭上了栏杆,做无奈状:“真是没有东西能逃过你的眼睛,好吧,坦白说有时候我都觉得你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风之使听完后哈哈大笑,“这都4079年了,代理先生你还是多相信些科学吧。”
玉缄摇摇头,“不是那个意思,你和以前那位领头羊差不多…都给人一种距离感,就算你很刻意的消除着这种感觉,你也确实成功消除了这种感觉,但直觉是不会骗人的。”
听到这席话,风之使嘴角微微翘起,抬起头,突然一阵强烈的海风刮来,扎起来的长发往前飘着,夕阳的余光照着,反射着那头发的那颜色宛如金黄般灿烂,“假亦真,真亦假,如果你觉得我是的话,那就是吧。毕竟我归属于哪个物种也是由别人决定的。”
他摆了摆手,“行啦行啦,别吹太久的风,小心头疼呢代理先生,生病了可就不好了。”他先是熄灭了烟,把烟斗放进挂袋里,才慢悠悠地走进去。
玉缄看了眼不远处的游客船,有两个人拿着望远镜,四处张望着,右边那位的身影还有点熟悉。
玉缄站起来,认真地看了下,另外一个男人好像是发现他,微微偏了偏头,还特地挡住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好吧好吧,他这孤家寡人还是回到船里面去吧。
另一边,被纪喻突然一下地动作给吓到的顾寒啧了一声,“怎么了?”
纪喻站在他斜后方,用比较无奈地语气说了句:“好像被人发现了,但并不带有敌意。”
顾寒哦了一声以后,指着东北方向问了句:“那个岛在地图上显示是在这边的,可这边海域我记得岛还挺多的…怎么找是哪一个?”
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办,旁边的人突然问了句:“你知道我们这艘船会在几点反程吗?”
度寒愣了一下,“夜里10点吧。”
纪喻激动地打了个响指,“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