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吧，不严谨地说，就是双重人格。可不是后期分裂出来的，而是一开始就存在的，从一出生开始，我们在意识上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可他主导着这个身体，留给我的时间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每到晚上我才有机会出来一小会儿，当然…不同于其他和我们相似的人，我们两的性格是很相似的，只是在某些方面看法不一样而已…就像对你，我可是真心实意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的，可顾白非他比较偏激，他比较喜欢把你当成机器人，他的所有物…几乎在你人生的前十几年，都是他主导着这个身体。这个状况本来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的，可我不太乐意，就在一年的时间里，瞒着他，偷偷做了个东西…可以让他精神失常，而我丝毫不受影响。”

“你拿出什么来让我相信你?你们共享着同一具身体，不管是影响到哪里，对你也是有影响的吧?”让人疯的药剂无非就是制造幻觉，或者让他对某种东西成瘾，但这会影响到那个人的身体器官，如果仅仅只是意识的不同，那么影响到一个其中一个意识的同时，另一个意识是不可避免地会被影响。

“说句听起来可信度没那么高的话，我给我自己换了个脑子。”

“不可能。”顾寒沉下声音说：“如果你换了个脑子，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你的性格…记忆，说话方式…不可能能像现在这样。”

“不不不，这就是你不知道了，现在的科技发展的有多快你也不是不清楚，难道不是吗?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在政府不知情…或者换句话说是默许的情况下发展属于他们自己的技术，你也知道，我也身处于这个灰色地带，可以说我的那个小岛也是一个证明吧，虽然要找一个优秀的大脑很难，但复制自己的大脑很简单。”

“…所以你就把所有的脑神经元都复制了一遍?”顾寒皱了皱眉头，他怕答案是是。

“不，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我还是做不到扼杀一个胚胎来给我自己服务的。现阶段除了胚胎干细胞以外，我们还没有发现其他能产生脑神经元的细胞，但这个东西，可以被记录下来啊，我发明了一台机器，可以像相机那样，记住你脑内所有的记忆的那种，最主要的是没有副作用…我知道我这些发明比那个傻子的有用多了，你可以收一收你…崇拜的眼光了。还有挺多其他的，跟那个自大的家伙不同，我更注重那东西是否实用多一些…如果你以后有机会的话应该可以看到。然后呢，我对着我自己脑子的做了一个模型，然后把它3d打印了出来，效果很成功。”

“但在换脑之前，你是怎么挺下来的?”顾寒皱了皱眉头，“顾白非不可能没意识到吧?”

顾霁笑了下：“他肯定注意到了啊，动作都这么大了，还没注意到的大概都是傻子了吧?但他就算注意到了，也没有力气去管了，他当时有怀疑的心理，但因为我给他调配的一点昏乱剂，在那种情况下，他会下意识相信我的。更何况我还编了个特别好的理由骗他，”说到这儿他笑了一声：“他的自大就是他最大的弱点，反正交给那堆机器人后，他就没有管过了，当时我只在剂量还很轻的时候主导过这具身体，后面的时候，我就直接以一种意识形态存在着，可以说这是有非常多优势的了，我可以在暗处，不留痕迹地，指导他，让事情往我想要的方向走。我亲爱的儿子，你还是第一个知道的人呢，就连他本身其实也仅仅只是怀疑我的存在，而你是唯一听我说这些的人。”

顾寒坐在对面，有些不屑地嗤了一声，“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这一切是真是假?而且没有东西能够证明你并不是自己在催眠自己…”

顾霁听到这句话以后，挑了挑眉，指了指自己的头皮，说：“你完全可以切开这儿，如果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自己的话…”

顾寒看着他，严重略带有些不解：“你不需要做到这样的，没有价值。”

顾霁看着他，也摇了摇头，略带笑意的声音对这个并不太懂这些感情方面事儿的儿子说：“因为了证明自己啊，这样的举动是完全按可以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孩子啊，比学血缘更重要，我也创造了你身体的一部分，更何况，我还可以知道你的想法，你的心率，你身体所有的变化，我都可以知道…这难道不是一种更值得我珍惜的东西吗?”

他其实算一个缓慢发展起来的意识，也许和顾白非是同一时间诞生，但他的缓慢发育却奠基了他在早期除了懵懵懂懂学知识以外，其他方面是一概不了解的，他和顾白非共享的记忆也仅限于这一个区域。过了二十几年，在他终于可以开始逐渐掌控这个身体后，他会在晚上出来活动一下。当时他除了在晚上可以看到科学书以外，还有房间里的一个小屏幕，屏幕里的小孩睡得很香，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东西，可以说，顾寒也是他对这个世界最早的认知之一。那时的他还和余烟可以说是夫妻关系，但他并没有感受到余烟对他的感情，如果真的有的话，顾白非应该也是会将这种情绪传播给他的，可他没有，所以他现在也并不太在意这个女人。可是顾寒不一样，他知道顾白非做了什么，可他也只能看着顾白非用他的身体，做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