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一觉醒来,到了两年后…
“离王,你看…姑娘她,她又变回以前的样子了…”段顺姑找到将离,向他禀告道。
次日,将离来到她的房内,看到白瓷娃娃般坐在地上,一如既往看着窗外风景发呆的池净,叹了口气。
像这两年来的无数个夜晚一样,他背靠着她的背,也坐在地上,无声地陪伴着她。
净净大部分时间都像如今这样不言不语,偶尔会莫名狂躁耍起性子,把舱内的东西全砸个稀巴烂,指着天破口大骂,指着他破口大骂…
但骂累之后过了一夜起来,又再度归于沉寂。
池净隐隐感觉到背后源源不断传来的温暖,朦胧中听到了他的低语----
净净,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过了一个月。
池净孱弱地躺在床上,嘴边噙着笑,看着脸上布满担忧替自己把脉的将离。
她也要死了。
她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在莫名地衰弱下去,哪怕喝下多少珍贵的补药都不见起色。
她心知肚明,这就是抑郁症吧?
心病还需心药医,而她的心,已经连将离都医不了了。
段顺姑站在一旁偷偷抹着泪。
“净净…”将离开口唤她,眼里盈满痛意。
“嗯?我要死了?”她有些开心地道。
将离不语,段顺姑泪珠一串串地往下掉,捂着嘴跑了出去。
池净笑着,感觉自己眼皮又沉了下来,再度陷入昏睡。
她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师父,秀儿,你们都说我命里还有一次难逃的死劫,是这次了吧?
可我一点也不想逃呢。
再度醒来的时候,是次日卯时。她睁开眼,看到坐在黑暗中不发一语的将离。
“将离…”池净吐出这两个字,似乎透支了大量的精力,无力地喘息起来。“我…我听见…听见你在…叫我…了…”
“嗯?”将离轻轻应了一声,黑暗之中伸手过来,准确地握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交缠。
“我…我刚才…听到你,你在…你在跟我…说,说话…”池净断断续续地道,意识有些混乱,但却十分清楚感觉到自己如今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是吗?我说了什么?”将离的声音有些哑,握紧了她的手。
“你说…你说,让我,让我赶紧…醒…醒过来…否则…否则就醒不过来了…”池净艰难地说完这句话,手指无力地动了动。
将离没有说话,将脸埋进她的手背,池净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终于感受到了手背上的一片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