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任由他拉着自己走。
躲到茂密的小树林抱着陆晓唇齿辗转、勾着舌头亲够了,才把小巴搁陆晓肩窝委屈地说:“我这么心如止水的人都对你一见钟情了,你对着别人笑那么温柔,我多有危机感啊。”
你说说,一个接近一米九的大个子,对谁都面冷心冷,平时拽得跟天王老子一样,对着你说他委屈,向你撒娇,能不心软吗?
陆晓觉得自己挺没脾气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平时生气不超过三秒的人,最近足足冷了他五天。
每天他都数着秒针过日子。
他想说点什么,可是以前闹别扭每次都是江鸿羽皱着眉头求和好,他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头。而且这次,他实打实也算犯了个错。这错他还不知道怎么改。
陆祥之的工作,注定了四处调动。来y市之前,也给他说了,估计不会久呆。没想到都要开校了,人事调动函却下来了。
陆晓虽然对谁都礼貌客气,但是长这么大,真没和谁特别亲近过,何况现在还是恋人之间的亲密。
平时看着比同龄人的成熟稳重,可谈恋爱他也是第一次。
他不知道这些事,是需要提前和对方沟通的。
以为暑假快过完,通知还没下来,估计这次调动没戏。
江鸿羽知道了,眼睛都红了,他想抱抱他,可是脚跟灌了两斤铁似的,靠在墙边,硬是没迈出去。
他只觉得,自己必须得跟老陆走的,就算江鸿羽现在哭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等到人都走半天了,才后知后觉,应该先哄哄人,再考虑以后。
他这几天也想了很多。
老陆替老妈都守寡这么多年了,他守身如玉两年能怎么了。大学了,大家可以依旧可以天天在一起啊。
江鸿羽和他成绩差不多,考一个大学太容易了。而且寒假暑假那么长,总能凑一块啊。
他查了查c市到y市的交通,火车八个小时,大巴六个小时,飞机更简单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怎么就整的跟生离死别一样了呢?
他不知道,江鸿羽心里委屈难过得翻江倒海,连对为未来的憧憬地动山摇了好几遍。
发了几条短信也没回。他有些难过,再生气也不能不说话啊。
他和陆祥之两个人相依为命惯了,最怕的就是家里太安静。每天没话找话都能说上好久。
江鸿羽和陆祥之一样,对他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特殊的存在,和他几天没交流,他心里难受得要死。
眼看出发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心一横发了条短信:你是要分手吗?
眼睛盯着屏幕眼酸得都要流泪了,江鸿羽还是没回。
后天就出发了,陆晓也沉不住气了,直接发了条:我走了。
以前每次吵架,他只要前脚一迈,江鸿羽后脚就跟上了。
这次还是没动静。
他不觉得江鸿羽是真的想和他分手,两人的感情,他心里也是有数的。可是他也真生气了,闹脾气也不是这个节骨眼啊。
就算要他哄,你总得出个声儿,露个面吧。
陆晓一生气,纠结了好久的拨号键就这样按了出去。
电话通了后,接电话的却不是江鸿羽。
江扬请他出去喝茶,他心里也大概对事情有了个底。
江扬某种程度上和江鸿羽很像。
英挺俊朗,冷着脸,很有气势。
开口就问:“你在和我儿子谈恋爱?”
陆晓点了点头。
江扬:“你家里人知道吗?”
陆晓挺镇定:“不知道。”
反正这事他迟早要告诉陆祥之,他也没怵。
江扬扬了扬眉:“不怕家里知道。”
陆晓没作声,面色沉静地接受他的打量。
江扬冷笑一声:“放心,我自己的儿子我都管不好,没那个心情帮别人教育儿子。”
陆晓面色淡淡:“我爸其实把我教育得挺好。”
江扬的面色凌厉了起来,盯着陆晓瞧了半晌,说:“江鸿羽小时候,有一辆很喜欢的汽车,有一天他不在家,我把它送他表弟了,他回来闹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给他买了十辆。拿回来,他顿时就收声了。”
“他就是这样,对所有事情,来得快,去的也快,包括你。”
陆晓的指甲快要把手心掐出血了,依旧维持冷静:“所以您想表达什么。”
“别说你俩还在读高中”,江扬挑了挑眉,“就算他哪一天长大了,人的本x_i,ng也是很难改变的,你认为这种好奇和激情能持续多久?”
“恰好你也快走了,你走后可以看看,他对你究竟是什么态度?”江扬喝了一口茶,眼中带着陆晓特别讨厌的一种悲悯的眼神。
他从小看太多了这种眼神,本能的憎恶和抵抗。
知道母亲生病后,别人的悲悯,母亲去世后,别人的悲悯,和父亲相依为命,依旧是随处可见的悲悯。
现在,自己一份简单纯真的初恋,也能被人带着悲悯的眼神看待。
他堵上了自己的自尊和骄傲。
到了c市两周,就算地震了,尸体也应该被挖了出来,江鸿羽还是没联系他。
他才知道,自己怀揣的这份真心,在别人的眼中,原来真的是如此的低廉、不值一提,喜欢你时,为你披星戴月,热情过后,弃之如敝履。
在新学校,他越发的沉默内敛。每每在梦里,他还是能看到江鸿羽像最初那样走向他,冷着眼,沉着声:“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