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外大壑,少昊之国,少昊儒帝颛顼,弃其琴瑟……顾陶饮了口茶,道:“妹妹的家世,普普通通,自是无甚可夸耀的……曾经是三界的九天战神,不过手抖了下,多生了些杀戮,正好,当神也无聊得很,便来体一体这凡人的日子。”顾陶说完摸了摸剑上镶着的宝石,森寒的剑气从剑上传递至榻边,那女子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她自幼便听闻了许多天界第一女战神的事迹,太初多少年擒,太初多少年灭,太初多少年屠。三界评价她“最是荒淫无道刽子手,剑下亡魂不知数”。她微笑道:“妹妹竟是天界第一女战神下凡,那我应称你为姐姐了。”眼前这个女子若真是那位,这便有些棘手了。可她若是在诈她,冒充三界战神,又对少昊国皇女大不敬,蓄意破坏妖族与少昊国的婚事,那便真是要千刀万剐了。
“不过一个称谓,随喜。”顾陶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向椅子后靠了靠。她颇为不在意的样子让原若今有些恼怒。
两人之间沉默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原若今起身,向顾陶行了个礼,便道:“姐姐还有事,先走了,请妹妹自便。”她恭敬的样子,让婢子看了颇为吃惊。
顾陶微微点头,并没有起身回礼的意思。原若今给婢子使了个眼色,她便退到门口,顾陶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拿眼瞧着她。原若今凑近些,一双狐狸眼睛露出可怜楚楚的泪光来,道:“妹妹,天界战神,别逗了。我可是听说那战神容色绝世,一丈之内无她旨意,无人敢近身。你这副模样,连我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灵力又如此低微。虽然装得很像回事,但凡夫俗子就是凡夫俗子,我轻轻一捏,你,还有命回去吗”
顾陶觉得她身上的香味太浓郁了些,皱了皱眉头道:“我既然有命来,自然有命回去。战神之说,你可要试试”她的眼中依旧瞧不出半分胆怯,还挑衅地看了眼原若今。
“就算你能现在能与他在一起,可你凡人之躯,最多不过百年,将来,你早就不知何处了。”原若今捏住她的脖子,长长的指甲露了出来,在脖子上留在下鲜明的痕迹。”
“呵……你的能不能要点脸且说我还没腻了他,若是我腻了他,他的未来,也是我的。”顾陶擒住原若今的手腕,直接一扭,便教她折了手腕。如此狠辣的出手,原若今吃痛,几滴泪珠落了下来。顾陶眸色沉升之间,婢女已在门外叫嚷开来:“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要杀夫人啊----”
“可是----我连他的现在都不想留给你呢!”原若今取出匕首,在手上划了一刀,非常合时宜地跌坐在地,顾陶起身,俯视着她。这时千花明走过来,看起来便像是顾陶刺伤了原若今,还推倒了她一般。那原若今挂着泪珠,很是柔弱地哭道:“妹妹……我不过是劝你与我一同侍奉妖王,你不肯便罢了,为何还要这般咄咄逼人?”梨花带雨的模样,教人看了好生心疼!
顾陶看着千花明,他也看着自己:你说,怎么回事呢?眼神中似乎并没有生气。对于她的到来,也没有多问一句。
顾陶回他个眼神:如君所见,我打了她呗!
千花明微微叹口气:别闹,你就不能说是为我而来的吗?
顾陶撇撇嘴:你想多了,你的小美人还在地上,要如何是好呢?她一脸戏谑地看着他。原若今见他俩没说话,只是看着对方,把自己晾在一旁,心下不悦,便“唉哟”地叫起来。
千花明回神,扶起她,原若今顺势娇滴滴地躺在他怀里,道:“妖王殿下,这位姑娘好生凶狠,一上来便伤了我的手,还想伤我的脸呢!”
千花明听了这话,喝斥道:“顾陶,你別太放肆了,这里是不周山,不是春月,不要胡闹!”
“胡闹?”顾陶冷眼看着眼前这俩人,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啊,她拿起剑,撞过千花明的肩膀,原若今像是黏在他怀里了,撞也撞不开,“对了,我就是路过。在此借宿一宿,明日便走,二位安别----”她露出标准式假笑,走过去又折回来,留下一句:“二位若是不介意,我便留下来讨杯喜酒,可否?”
“自然欢迎----”原若今娇羞地回答道,“只是----”
“那便多谢了。”顾陶没等她说完,便提脚出去了。千花明推开原若今,道:“公主好生歇息罢,等会我会让大夫来瞧瞧。”
“妖王不能多陪陪我吗?”她拉着他的手臂,撒着娇。
“不能。还有事,先走了。”千花明扯下她的手,也迅速提脚出去了。留下原若今一人在房内,独自生闷气。
顾陶在路上想着千花明看她的眼神,她知道他在气他,故意与那公主表现出一副情意缱绻的模样来,就是想看她暴跳如雷的模样。这招,似乎还是以前她说与他听的呢!她说要让一个人在意与嫉妒,便要与他人作出暧昧的模样,教对方看了生气,才会得到对方的重视与心意。不过前提条件是那个人得欢喜自己,不然也是白白演戏。难道……她真的欢喜花花到了如此地步?她没留神,地上有一块石头都没看到,一脚踩上去便崴了脚,路过的颜曜灵看见了,很是疾速地扶过她。顾陶有些吃惊,平日里颜曜灵一向不待见自己,此番却是如此热心,倒教她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