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希望了解郑曙光,知道他不会不给她写信,除非是有事耽搁了,也正因为如此,她非常担心他,怕他又遇到什么危险。
说来也奇怪,过去的几年里,她也一直在担心郑曙光,但却不似现在这般心焦,难道这就是开窍与不开窍之间的差别吗?亦或许是她的生理变化了,所以心理也自然而然跟着产生了变化?
钟希望偶尔会这么自省一下,每每都能把自己给逗乐。说到底,她还是那个活过一辈子的务实老太太,即便再怎么心焦,理智也是在线的,已经不会再有那种不管不顾,见风就是雨的冲动念头了。
所以,她从未动过想要主动去平京找他的念头,冲动是魔鬼,她已经不是被魔鬼青睐的小年轻了。
钟希望已经写了两封信寄过去,但直到农历二月都过去了,她也没能等到回信。
此时阳历已经是四月份了,正是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生机蓬勃的季节。
钟希望又在准备做一批药席了,仍然是找了钟三叔帮忙。
四月底的一天,钟三婶忽然哭着来找在钟希望家编席的钟三叔,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说,只贴近钟三叔的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句。
钟三叔听后,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当场就咒骂了一声:“俺操他大爷的!”
钟三叔就不是个嘴严的,很快他就把事情说给了钟希望和钟爹钟娘听。
原来是钟大丫收到了赵东红的一封信,本以为是情意绵绵的家书兼情书,毕竟小两口也就结婚时相处了十来天,各种意义上都还是新婚燕尔的阶段。却不想是一封分手信,随附的还有一张签了名的离婚协议书。
离婚协议书上写的不是离婚二字,而是“劳燕分飞”,内容大体上就是赵东红在部队另有新欢,他觉得他和那人才是情投意合,志同道合的新一代人生伴侣,所以提出与钟大丫分手。因为是他单方面先变了心,所以他负责赔偿钟大丫的婚费补偿,以后每个月的津贴都会给她寄一半,寄到她重新再嫁的那一天为止。
虽然赵东红一开始就说好让钟大丫住到娘家来的,但钟大丫觉得既然她已经嫁了人,总住在娘家也不好,所以自打前年年底赵东红说回来但又没回来之后,钟大丫便不在娘家常住了,偶尔过来也只住个两三天便回去。婆家便将属于赵东红的一亩地让她种了,而她也便一边忙着家务农活,一边一心一意地等着赵东红。
她等来了一封信,她不识字,又不好意思让村里人读给她听,所以她就迫不及待地跑回来让二丫读给她听。二丫是跟着钟希望学过认字的,学得不大好,但好歹读书看信不成问题了。
却不想,信的内容是谈分手的,钟大丫当场就急气晕了过去,钟三婶更是吓得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