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来鹭城,老板都睡得很少,其实这无关忙碌,有关什么,许途心中隐隐知晓,但从不敢多言。
而这一次,从别的城市出差之后直飞鹭城,至此,老板至少已经有三天没有怎么合过眼。
正这么想,察觉后座有异样,许途连忙靠路旁停了车。
后座,蔺君尚神色相比刚上车之时更不好,许途看到他的手搭在胃部,顿时明了一切。
“先生,前面不远有家药店,我去买药。”
说着便推门下车去了。
蔺君尚依然倚着靠背,深邃目光沉冷,望着窗外的车来车往----
是寒冬,天气寒凉,几日未曾好好休息又连着出席酒宴的他胃病犯了一点都不奇怪,只是,好像不仅仅从胃部传来阵阵冷疼,窗外,昏暗天空起风卷起落叶,鹭城飘着细雨。
雨点砸落车窗,好像也砸进他的心。
很冷,即使车内暖气很足,仍是觉得浑身都冷。
这个鹭城曾有那个人的身影,但现在,不管他再往返多少回,都不可能,再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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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许途将药买回,还递来一杯温水。
蔺先生坐在后座沉默服下。
彼时同一时间,c市最好的医院,有着极年轻容颜,气质沉静的女子,正坐在独立的vip病房中,无声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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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回国,情天住的是酒店。
向添是沐家的老人,给情天的祖父,即是沐氏的董事长沐保泓专职开车,已经有将近二十年。
其实两年前曾经出过一桩事,沐保泓那时曾想让向添提前退休,但向添不愿意,执意留下,沐保泓顾念他对沐家的尽心,便将他继续留在了身边。
“二小姐,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对添叔说,添叔去给您办。”
从医院出来,向添送情天回她住的酒店,路上,从后视镜看坐在后方的安静女子。
两年,足以改变一个人,昔日他看着长大的小姐,已经不像当年了。
“添叔,爷爷身边,幸好还有你。”
情天的声音清淡,昨夜在鹭城记挂着这边,一夜没睡好,许是刚才哭过,现在是累了。
到酒店的时候下车,向添下来给开车门,弯身的时候露出脖子,正巧路过车旁的行人目光有些异样盯着他看。
向添神色无恙,从车里拿了围巾系上。
情天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向添右耳下到颈脖处,有一片烧伤可怖的大疤痕。
“添叔,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