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晏珩立马就恢复了精神,想要微笑的嘴角还没来得及扬起,就被他的后半句打回原形。
“……虽然没什么实质作用。”说完这句后连袁梓榆自己都忍不住轻笑出声。
晏珩只觉得心里瞬间拔凉拔凉的,连男神都会调侃自己了,到底是谁把他带坏了啊!
“好了,说正事吧。”袁梓榆轻咳一声,对人面疮说到:“你以为你这点小把戏就能吓走我?你未免也太小看驱魔师了吧。”
“我不甘心……”人面疮终于开口了,它的说话的音调带着一种奇妙的抑扬顿挫感,就像是拨到不同琴弦而产生不同音调,显得十分怪异:“她在说谎,她污蔑我,害死了我最亲的亲人,我找她报仇有什么错?为什么你们都要护着一个罪人!”
“毕璇,”袁梓榆忽然叫了它的名字:“我不想评判你报仇是对是错,但是你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就不能坐视不理。”
“难道我就不无辜吗她是家里的宝,那么多人疼她爱她,我却只有外公!他那么大年纪了,为了我每天还要去收废品卖废品!生病了偷偷瞒着我,为了省钱不肯看病……”毕璇说着,两只苍白的眼睛里竟然流出两行血泪。
“可是你已经死了。”袁梓榆说:“活人有活人的法律,死人有死人的制度,你为了复仇宁愿化身人面疮永世不得超生,如果方蕴凝死了你也会彻底消失,你觉得值得吗?”
毕璇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驱魔师,你有特别在乎的人吗?如果你在乎的人被别人害死了,你还会考虑报仇值不值得的问题吗?”
“……我不知道。”袁梓榆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小扫提着购物袋小跑而来:“先生,我回来了!”
袁梓榆接过贝母,蹲下|身:“对不起,作为驱魔师,我必须保护生者。”
“哪怕那个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毕璇无法做出复杂的表情,但袁梓榆可以听出她那奇怪的语调中满含着的无奈、失落与悲伤。
“对。”袁梓榆给出了一个坚定的答案。
“那好吧,反正我也逃不掉了。”毕璇绝望地闭上眼睛,张开了黑洞洞的嘴。
从购物袋中抓出一把贝母,塑料袋发出的细碎声响仿佛代表着他有些动摇的心。
将手中的贝母喂入毕璇嘴内,那张人脸很快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收缩,逐渐形成一个暗红色的疤痕,从方蕴凝后背脱落,只留下一个椭圆的浅粉色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