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眼珠僵硬地转了转,想要去看诵儿,却怎么也转不过去,她呛了一口血,血沫唔嘟嘟地嘴里涌出来,她撑着去拉诵儿的手。
诵儿看到她抬起的手,忙紧紧握住,哭啼啼道,“师父,我现在该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呀!”
“杀……为……报……仇!”她的眼睛睁到最大,眼角淌出血来,她张着嘴,痛苦地吐出一个一个的带血的字眼。
诵儿摇着头,紧紧抓着女人的手,眼泪滚出眼眶,“师父,你先跟我说,我要怎么救你呀!”
女人望着从灰色天空落下的被阳光染了色的异色雪花,慢慢闭上眼睛,蹙着眉将喉咙里涌出来的血咽下去,血腥味儿像是生了锈的铁剐蹭着她喉咙里每一寸,她气息微弱,嘱咐说,“别学你母亲,爱上男人。”
“师父你别说了,你跟我说,我要救你!我娘走了,你不要,不要离开我!”诵儿紧紧抓着女人的手,她突然镇定下来,瞪着眼睛看着男人胸口的判官笔,松开女人的手,颤抖着去握判官笔,她声音也跟着颤抖,额头上渗出汗来,“我……我帮你拔出来!”
“不,”女人闭着眼睛,紧蹙着眉毛困难地摇头,“没用了。”
她用力扯下腰间令牌塞到诵儿手里,“拿着它!去找迷楼。”
诵儿推着女人的手,眼泪淌下来,她摇着头,“我不要!我要师父,我不要冷冰冰的令牌!”
她扯下自己腰间的令牌,甩手扔到一边,“师父,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她娘走的时候就留下一块令牌,如今她师父也这样,她实在是受不了。
女人把令牌塞到诵儿手里,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嘶哑道,“人,到最后,都是一个人。”
“师父!”诵儿抓着那块令牌,泣不成声。
女人最后看了一眼天空,伸手去抓飘落的雪,“雪,变红了。”
树林里传出诵儿撕心裂肺的嚎叫,太阳被乌云覆盖,雪更大了。
九叠云拉着缰绳的手猛地一紧,马儿嘶鸣一声,原地踢踏着马蹄,喘着粗气。他拧着身子,引着马转了半圈儿,回望着来时的路,雪花自枝杈间飘落,轻盈地如同羽毛。
“怎么了?”淳璟揽着畅儿靠在九叠云怀里,微微仰头看着他,蹙眉道。
九叠云拧着的眉毛慢慢松开,轻轻摇了摇头,抿着嘴角轻轻笑了笑,下巴在淳璟肩头上蹭了蹭,喃喃道,“可能是出现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