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一怔,双目若水般流转到陆有矜的身上,闪烁着探究和疑惑。
“真的……”陆有矜侧过头,对上谢临的双眸:“我在京里没几个朋友,也只能……只能和你说说话。”
没有过多的辩解,却字字磊落。谢临心中反而替陆有矜惋惜,一个离群的雁,振翅南越飞过千山之后,不是得偿所愿,却依然是寥落天际,孤雁哀鸣。
因为谢临在身边,陆有矜一套外卖力。如今一番解释口干舌燥,看谢临面色柔和,他便擎住水壶大口喝水。
额上的汗顺着脸颊流下来,陆有矜的脸被汗水一洗刷,轮廓更显深邃。汗珠划过脖颈,又倏然侵入到衣衫里。汗水湿透了衣衫,透出前胸依稀的肉色。
谢临从没酣畅淋漓的流过汗,也没有昂起脖颈咕咚咚喝过水。
他傻傻地注视着陆有矜上下翻动的喉结,脱口问道:“喝得太急,不会呛水么?”
陆有矜放下壶,明明只是喝了水,清浅的眼珠却沾了水色,在谢临身上一转,低低道:“不会。”
他的唇边还是沾着水珠,像一个始终没学会喝水的孩子。谢临凝目看着他,那种悸动感又袭上心头,他强自说笑:“你每次喝水都要沾在唇上?”
陆有矜有些难为情地抿抿双唇。谢临暗叹一声:“真傻。”
第32章所思唯有君
今年的上元节,是深柳堂孩子们最开心的一天。
深柳堂的孩子很多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大多身上还有病症。深柳堂养育照拂他们已经不易,对于灯笼这样奢侈的物件,孩子们从不曾拥有过。
而在今年的上元节,只要去梅苑找一个叫临哥哥的男孩子,就可以领到花灯。
孩子们手上也提着灯笼,有锦鱼,有仙鹤,有桃子……檐下也偶尔有几盏光,深柳堂沉浸在络绎不绝的灯影中,每个灯里都是一簇闪烁的瑟瑟火苗,映着孩子们明亮的笑颜。
陆有矜也有任务,他举着两根蜡烛在廊下走动,看看那个灯里的火苗快熄了,就上前再次点亮。
孩子们都在叫他:‘陆哥哥,我的灯笼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