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提到了你的伤心事。”顾雄知微不可查地扫了顾芷寒一眼,说:“我前妻也去世了,癌症。不久之后我二婚,与妻子生下了井轩。今天我妻子有时不在,否则我们真应该出去好好吃一顿。”
白爸爸说:“嗨,这都不是事儿。既然已经结为了亲家,那以后见面的时间多的是,不缺现在这一会儿。吃快吃吧,否则就冷啦。”
白爸爸与顾爸爸的相处十分生活化,完全没有白青亦想象中的剑拔弩张。两个人交流家庭组成的语气,倒像是两个中年丧妻的男人在交流生活经验一样。
白爸爸问顾雄知:“有酒吗?”
顾芷寒立刻站起来,看样子好像是打算去跑腿。“有红酒。”
白爸爸说:“有茅台吗?”
顾芷寒愣在了原地。
顾雄知立刻说:“在我卧室里有几瓶茅台,就放在衣柜的旁边。”
顾芷寒离开了。
顾雄知望着顾芷寒的背影,好像有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白爸爸说:“要是我跟你一样,说不定就好了。”
这句话是一个轻柔的叹息,像是一个被吐在空气里的烟圈,不需要别人有意忽略,就自发地消散了。
但白青亦没有忽略,她听到了其中隐藏着的遗憾。像白爸爸一样……是指哪方面像他一样就好了?
顾芷寒很快回来了,一手拎着一瓶茅台,分别放在姑爸爸和白爸爸面前。
顾芷寒一边坐下一边说:“我看到有一瓶喝了一半,你平常在卧室里喝酒?”
顾雄知的动作停顿的一瞬间,随后说:“嗯。怎么了?”
“没怎么,”顾芷寒说:“少喝点。”
站在白青亦的角度,这四句话一来一回,完美地勾勒出了一个普通中年男人的形象。顾雄知也有烦恼的事情,而那件事情……
白青亦看向顾芷寒,心想:或许还跟家庭有关。
白爸爸喝了一口酒,表情特别地愉快,甚至还舔了舔嘴唇,说:“当年我在部队里,馋这酒馋得不得了!但纪律在那里,一整年闻都闻不到,那真的是……太折磨人了。还好现在已经退伍了,想喝就能喝。”
顾雄知问:“老白你当过兵?我也当过。”
白爸爸说:“我听你儿子女儿说过啦,他们说你是上前线的兵。我是后勤兵,在炊事班干活。”
顾雄知一饮而尽,说:“炊事班很辛苦,我知道。每天既要训练,还要想方设法为战士们补充营养,还得照顾所有战士的口味,太难了,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