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兄,仁怀有礼了。”
那叫做仁怀的修士几步跨到燕不悔面前,笑哈哈作揖,显然这二人关系不差。
燕不悔缓缓回礼,厚颜无耻道:“仁怀老弟,老哥还礼了。”
“啐!卖你几分面子你还真敢?”
仁怀脸一变,嘴中笑骂道。
燕不悔淡淡道:“老弟莫恼。”
“亏我来找你,连个坐处都没得!”
仁怀佯怒,他放下箱笼,从中取出一块“木板”那木板几翻竟变成了凳子。
燕不悔却问:“你近来怎么出了奇?跑到这凡世来寻我?”
仁怀道:“你忘了明年?”
燕不悔想了想,道:“原来是因为那事?”
仁怀一脸怪道:“你倒不急不躁,修士中那些山那些派可都盯着你们呢!”
燕不悔拢了拢袖,不急不缓,表情懒散道:“不急不急,我要心里不痛快,我就不去了。”
仁怀摇头,嘴中直叹,“没落了!没落了!这真云变成真一咯。”
他望着这落魄的真云观。不错,这观其实叫真云,只是那云字褪掉只剩一横了。真教祖师爷乃是裔奂,算是山、门、派中最正统之一,当年真教鼎盛时有一百多名弟子,与重明山齐名。
而如今——
真教没落,重明山不复当年。
仁怀不语,林中野虫乱叫,真云观死一样寂静。他虽未能拜入真教,但如今真教没落,再加明年那事,他可真是替燕不悔急得跳脚。
“面来了。”
常静下了两碗面端来。
“多谢常静道友。”
仁怀眼前一亮,忙接过面碗。
他含糊不清道:“常明兄啊,你倒是争口气吧。”
然而燕不悔却懒洋洋道:“老了,挣不动了。没准哪天我两脚一蹬就去了。”
仁怀虽为散修,看待门派之事淡薄,但对燕不悔却感到气,“净说这些,你要翘辫儿了,你那徒弟该如何是好?你对得起你师傅师祖们?对得起师兄弟?”
燕不悔皮厚,听了没有半点变化。仁怀这厮就是苍蝇,这么多年里总有那么几日跑来真云观絮叨这些事。说来说去就是收徒,他倒也收过,可有些凡夫俗子哪里耐得住?不过几日就想跑了。
他望着天,只是道了句:“这几年要有大变了。”
仁怀没什么大志向,听罢只是摆了摆手,埋头吃着碗里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