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弹吗?”
一声清和的询问拉回了清欢的思绪,悄悄瞪向柳媚的眼里似羞涩,似气恼。
“您请便。”柳媚似乎并未察觉到清欢怪异的眼神,平静的颔首回道。
随着话声的落下,清脆悦耳的琴音悄然奏响在亭中。琴声缓缓,似水流潺潺从身边淌过,刹那间似有种站在幽静的林里休憩的错觉,好像此刻天地间只有这一曲琴音。水中追逐的鱼儿悄悄冒出水面,眼睛眨眨像在好奇的眺望;远处枝头落下了几只鸟儿,鸟儿叫唤了几声,便安静的站在枝头轻点着小脑袋,像在小憩,又像是随着琴音点着拍子。
当秦一笑给自己匆匆搓了把澡赶到沁心园时,亭子里就只有楚长乐一人,柳媚和清欢早已不知去向。
秦一笑悄悄走到桌边坐下,一举一动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她不懂琴,甚至不知道楚长乐弹奏的是什么曲子,但她懂得什么是尊重。不过,秦一笑从琴声中听到了一丝悲戚。
琴声依在,抚琴之人似乎仍沉浸在琴曲编织的世界里,连什么时候少了人,什么时候多了人也未曾发觉。
琴音终绝,人终醒,围着亭子游转的鱼儿一瞬散去,落在枝头的鸟儿扑了扑翅膀展翅高飞。
“抱歉,让你久等了。”
楚长乐刚抬头,就看到了那张卸下坚毅的清秀脸庞上一抹斥着歉意的粲然,暮光倾洒悠悠照进了水榭,些许光芒落在秦一笑脸侧,像是熏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耀得连心也为之一颤。
都说楚王貌随萧昭仪,与萧昭仪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楚长乐虽未见过萧昭仪长相如何,但她可以确定,秦一笑就是秦一笑,她没有随谁,她就是她,独一无二的她,也是自己唯一的一笑,而自己……是一笑的长乐。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探过身越过矮桌,双手捧住了直尺前的脸庞,温热的气息交缠在鼻前。
“世间哪有客人让主人久等的说法。”
“我只是客人?”
秦一笑一愣,旋即摇摇头灿笑道:“不,你是我妻。”
“那我为你舞一曲,可好?”唇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笑意温和像轻抚过脸颊的微风。
轻捧的双手离开了脸颊,残留在手心的触感似乎还捧着那一张脸。
惊讶并随着欣喜浮现在清澈的眸中,突如其来的激动让话语言不择口,“为何?你不是说有事吗?”
才脱口的话,秦一笑就巴不得它能自己回来,但说出去的话好比泼出去的水,想要回来就难了。
懊恼顷刻爬上眉梢。
楚长乐微微一笑,“没有为何,在那之前,任何事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