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有晓得陛下为何敢重用我和你阿爹?破例封了我这个唯一女帅,允我们夫妻同朝为官,而且均官居正三品之上,不惧我们独揽大权?”
“阿娘你说过,因为你和阿爹都是陛下有把柄的孤臣。”卫卓轩也皱起了眉头,“因为陛下清楚,先帝在时,阿爹曾乃冀王贴身侍卫,冀王早年在祁国为质,之后回京不久,却又因替企图逼宫的景王求情而被贬为庶民,所以朝中并无党羽。而阿娘你的真实身份则是祁国公主,虽然祁国现在已分崩离析,仅剩的几王也早已在阿娘的说服下,俯首称臣。”
“没错,把柄,而于那坐在皇位上之人来说,把柄往往是多多益善的。”宁源的神色阴沉了下来,“既然如此,那你又可晓得,为何陛下封了你去当那御前侍卫,而不是入我宁家军?”
“因为……”卫卓轩想了想后,缩起了脖子,“阿娘乃女儿身,所以……所以……我……我随阿爹姓,不能继承阿娘的爵位。”说完后,便摆出了副等着挨抽的样子。
“……”有那么一瞬间,宁源竟想拍死这混小子。
“孩儿不知!”卫卓轩识趣地连忙低头认错。
“把柄多多益善,”弹了下儿子的额头,“而你,卫侍卫,你就是陛下抓住的新把柄。你以为御前的官是这么好当的吗?你以为你的脑袋还稳稳地放在你的脖子上?御前御前,便是看不顺眼了,拖出去斩起来方便的意思。”
阿娘这解释,想当年自己还未当了个御前侍卫而欢喜过呢……卫卓轩抖了抖。
“你还好,要是你姐姐选择了留在京城,那现在估计就已经躺在陛下的龙榻了。”
想想那年纪比自己阿爹阿娘还大的陛下,再想想和自己同岁的阿姐,卫卓轩又抖了抖。
“哎,”宁源又叹了口气,“我和你阿爹于陛下来说,就是把双刃剑。陛下是个能轻而易举逼走景王和师父的人,又怎会容得双刃剑扎到自己的手呢?阿娘与你说这些,也不为别的,就是希望你能够多看看、多想想啊,朝廷不同于江湖,不是刀剑和小聪明能够得逞的地方。”
“轩儿晓得了。”卫卓轩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晓得了便好,”宁源满意地笑了笑,“走吧,得赶紧动身了。”
“去何处?阿娘可是打算去与宁家军汇合?”刚说完,卫卓轩就明白自己说错了,可却已经没了改口的机会。
不出意料的,宁源又瞪了这个一根筋儿子一眼,“汇合?汇什么合?对方既然希望我们失踪,那我们便应如其所愿。况且,陛下托你带来的那个密旨可不是在人群中办的了得。你这御前侍卫还真是给阿娘我带来了个苦差事啊,成功不得,不成功也不得,一不小心,我们一家三口的命就都搭上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