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长发……
他的思绪断了一瞬,再回神时,手已经触上一抹发梢,就如看起来的一样,柔且顺滑,黑如墨汁洒下,印象中令人惊叹绝世的墨宝书绘也不过如此了。
记忆里也曾有人有过这样的头发,也是这般整日缠闹自己,想来是着实觉得烦的,但那人却是那段灰暗深渊中唯一一束光源,让自己能够拼死挣扎而出的光源。
只是不知那人如今身在何处。
亦或者……已经不在了。
“呃……”
趴伏的人发出一声呻吟,动了动手,摸了摸脑袋慢慢抬起头。
秦初寒马上松开手,猛地收回,黑瀑随即滑落,如最上等的丝绸轻轻拂过指尖,令人心醉的触感一处而过,给人留下怅然的失落。
原来是无意间收紧了拳头,扯紧了指间的一簇发丝。
“……写完了?”陆晚风揉着惺忪睡眼,理了理头发。
秦初寒已经收拾好情绪,镇定地将抄写的几张纸页按顺序叠放成一沓,头也没抬说:“嗯,晚饭时刻了。”
“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陆晚风站起来望望窗外。
本想陪他默书的,怎么就睡着了?
秦初寒捧起家训,起身道:“时辰不早,快些回去吧。”
“咱们一道去吃饭吧?哎哟!”陆晚风也跟着站起来,脚一麻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秦初寒瞟他一眼,“不了。”说完往外走,拐场
陆晚风挠挠头,觉得头皮隐隐约约有点疼。
第二天上课,学堂门神第一次缺席,中途休息时不少人聚在一起议论此事,陆晚风听进耳朵里,一整个上午都有些无精打采,却也难得没有打瞌睡。
往日秦初寒常站的地方换成了凌云,执行起学堂纪律来照样一丝不苟,只是少了些冷酷。
陆晚风托着下巴发呆,手指在桌上戳啊戳,叩叩声无意间越来越大,忽然一把戒尺打在面前,“啪”的一声响,他猛地眼前发亮,抬头一看,瞬间又暗了下来。
“陆二公子好像有些失望,”凌云弯着眉眼低声微微一笑,随即收起笑容,正色道,“课堂走神发呆,发出异响,扰乱秩序,若再有一次,戒尺伺候。”
陆晚风收起震得发麻的手指,立刻规规矩矩地坐好,心里止不住地想:女人变脸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