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绣厉声叱问:“你干什么!”
“赎罪。”
“你若真心赎罪,这一了百了又赎了什么罪?我要你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又有何用?”元绣颤巍巍伸出手,快要触碰到九卿肩头伤口时缩成了拳,很快扇了九卿一巴掌,“你不过是想安自己的心罢了!少拿我做借口!江九卿!你总是这么自私!你从这里滚出去,我不要再看到你!”
元绣猛地一推九卿,将她推出床外。
下一刻,门外响起红燕的高呼声,是她领着大夫来了。
“小姐,你若不应我,红燕便进来了!”屋内也并没传来任何声音,红燕再敲门之后,就把门推了开,请大夫先走。
那老者离开这屋不过半个时辰,转眼间送他出门之人已经衣裳带红,他吓了一跳,赶紧拉了九卿到凳子上坐下,从随身背着的箱子里拿出止血的金疮药与纱布,迅速上药。
奈何匕首过于锋利,血已然是··流了不少,九卿脸色苍白,目光仍旧是朝身后看去。
大夫见状,眉头一拧,“发生了什么?是有贼进来?还是怎么了?这伤口再往右边偏个一寸,你可就要没命了!实在是太险了!这下手也太狠了,半点没留情面。老朽若是再迟个一时半会儿的,怕是姑娘也要……也要……”
大夫叹气,剩下的话不愿再说了。他年纪虽然大,但是手头功夫很是利索,说话间上药与包扎都同时完成了。
“元小姐呢?不知可还需老朽看看?”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红燕的接受范围,听到大夫的话,她才猛然清醒过来,连连点头,“要的要的,小姐刚醒,还需要看看,需要看看。”
大夫点头,拿了药箱就要过去。
九卿忍着虚弱,从兜里拿出一条帕子,叫住大夫:“红燕姑娘,把它给先生送去。”
元绣是不喜与男子有所接触的,即便这人是垂垂老矣的大夫。红燕一怔,才醒悟过来九卿的意思,有点懊恼地接过帕子给大夫送去。
大夫虽不是本地人,但来之前也曾听过元府小姐大名。刚才看诊时并未由此一出,但此时此刻两人反应,他是看出一二分来了。也不在意,捋了捋胡子,将帕子搭在握在手中,要元绣伸出来。
九卿担心元绣不肯配合,眼睛紧紧盯着床的方向。但出乎意料,元绣十分配合。把完脉,大夫点点头,比起刚才离开时,面色要轻松不少,可见最棘手的地方已经解决了。
“既然心结已解,那么接下来便有了老朽施展之地。这副药一日三次,再喝个三日大约可以痊愈。这位姑娘,除了内服,还需外用,这瓶子药姑娘留着,每日伤口换一次药,不得沾水,多吃些进补的东西便好了。这回,老朽真该走了,再迟怕赶不回家中了。”
写完两张药方,大夫总算笑了,眯着眼睛满意背起箱子。这旧病不起的元小姐,在他看诊后醒来,不管如何,传出去对他来说,都是好事一件,他自然高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