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得像什么?”元绣不自觉又靠近了一步,手指攀在木柱上,有些迫切道。
红玉赶紧跟到她身侧,凑近元绣,小声道:“小姐,此人穷凶极恶,咱们还是离的远一些妥当。”
“不碍事。”
元绣紧盯着那处,“你还未回答我。”
“姑娘,当初将你掳来,是我的主意。本想用你来换回我二弟,可却不知他竟早已死在这大狱之中。我若是早早得到了这消息,或许已经解散了弟兄,也不至于让他们平白无故的丢了性命。”钟汉山并未回复元绣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着另外一件事,“你们若是找到了他,替我好好与他说声对不住。”
“当初年轻气盛,犯了事,被人押到这地界,衙役暴虐,私刑不断,我心中不满,在此地将他二人格杀,此后就此落草成了土匪,劫持路过的车马。我年纪最长,他们推我当大哥,说好了有福同享,我这个后来的大哥理当让着他们点。可是没成想,竟是惹了那样一桩大麻烦,但过了这么些年,我却从未后悔过。若不是二弟鲁莽,我又怎能遇见她。即便只是远远地看她,我都满心欢喜……”
红玉扯了扯元绣的袖子,有点害怕。
在这个阴风阵阵的昏暗地牢里,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絮絮叨叨,不怪红玉觉得毛骨悚然。
元绣本还想再问他些什么,可钟汉山再没回过她。
他似乎在回顾过去二十年,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往,说着一件又一件明明陌生却又似曾相识的事。说到兴味处,还停下来低低的笑上两声,没由来让元绣打了个激灵,她这才意识到,即使对方并未伤害过她,这也是个双手沾满了无辜鲜血的屠夫。
元绣清楚,她再也问不出东西来了。
“红玉,我们走吧。”
元绣弯腰钻出地牢的时候,听到里头传来一阵时断时续的歌声。那声音温柔的像水,很难想象是从一个粗野的男人口中发出。可地牢里只有一人……
元绣离开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
红玉问她:“小姐,你在看什么?”
元绣勉强地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我觉得,或许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有些感慨罢了。”
“怎么会?”红玉颇有几分诧异,“若是小姐还想见他,等他送去刑场上刑时,总还能见到的。”
元绣摇头,“走吧,又要下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