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浴梅手中拿着请柬,心里说不清的滋味。少元穿着新褂子跑过来:“妈,你快点,迟了先生要骂的。”
她胡乱将请柬塞进手袋:“就来了。”
谢师宴上热闹不堪,苏浴梅一阵阵的头晕,走出门透口气,女佣跟出来:“太太,你怎么?”
“有些难受。不碍事。“
“我打电话让司机来接你?“
“不用,你照顾少元,一会儿让司机接他回去。我出去走走。”
幽暗的长街上只有几盏路灯,孤凋凋的皮鞋声衬得夜格外凄清。她时而看看落叶,时而看看星星,庭于希的每一句笑语都映在她心里,格外清晰。他支着头歪在她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有时摩挲着她柔软的手臂和肩膀。满床铺洒着下午金黄的阳光。
应酬、场面,他说的,她就信。为什么还要隐瞒呢?三年之痒,七年之痛,她嫁他,整十年了。
庭于希怒冲冲去开门。华菁菁挡在门口。
“你让开!”
“我偏不!不过出来玩玩,这你老婆也不让,管得也太宽!”
“你管不着!”
“好!有种你就走!你那十几条船、船上的人,别想回福建!”
经理这时进来:“庭军长,华小姐,舞会开始了。”
两人一亮相,众人就起哄:“郎才女貌啊,般配!”
甚至有人艳羡不以:“庭帅,艳福不浅,难得华小姐垂青,攀上四海帮,公私兼济。”
庭于希抽空嘱咐小归:“你盯紧了,太太可能来。”
金莎的守卫拦住苏浴梅:“这位太太……”
她犹豫一下,掏出请柬。
“哦。快请快请!”
小归好不容易插上句话:“军长,太太,太太!”
“哪里?”
他指着门口的人群。庭于希眯起眼。
华菁菁一阵风似的将他拉走:“要开始了,快点!”
靡迤的音乐缓缓响起,她挽着他步入舞场。庭于希托住她腰:“我来赴约,以示诚意,海关扣下的船……”
她心神俱醉的伏在他胸口:“小事。”
“只怕华小姐贵人多忘事。”
“阿颜!”她扫兴的唤女佣,“你给常叔叔打个电话。”
她重新投进他怀里:“放心了吧?你得陪我玩个痛快!”
“那当然,玩么,就要尽兴!”庭于希突然喝止乐队。
音乐停了,舞池中所有人都停了。
“你又搞什么?”华菁菁低声问。
“这缓歌曼舞的,没意思,老套。”
她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