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秘微微“嗯”了一声,随即就挂了电话。
安远收起手机叹了口气,盯着手上的图纸表情很是难看,随后给刘又夏发了条消息。
“等会儿我先回去了,安秘要过来。”
刘又夏回得挺快,但话不太好看,语气挺冲。“我要回避吗?”
安远戳着键盘,回了三个字——随便你。
对方偃旗息鼓,不再吭声。安远也有点生气,退了界面打算赶在下班前完成工作。
“小安,”刘姐悄mī_mī过来敲他的电脑。“你是给我们家外甥灌了什么mí_hún汤,最近都不魔怔了诶!”
安远一开始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她们家外甥是谁,想了下脑子里才浮现出陆思齐的样子。
“刘姐,人家可是未成年,你做事可得悠着点。”
刘姐一巴掌拍到安远头上,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他一个小孩子我还能对他下手?再说了,我这样的什么优质大叔找不到,偏要倒贴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
安远揉揉被她拍过的地方,耐心解释,“你误会了,我只是提醒你揍人的时候不要下死手。”
刘姐听了这话表情也不算好看,讪笑了两声说道:“我要是敢下死手,他妈不得一巴掌拍死我。”
“其实我真是他姨。他妈只比我大四岁,十七的时候生的他,搞的我也跟养了个儿子似的。你就说,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我对他还能有什么别的心思?”
“你是他姨?那不是那个了吗?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不懂事。”
刘姐继续讪笑,“那倒不是。我不是他亲姨,跟他妈妈关系比较好而已。”
安远“哦”了一声,瞟了眼时间想跳过这个话题,却被对方截住了。
“哎,这些事情都不重要了。你只要好好帮我劝着他,让他不要在我这棵树上吊死就行。这可真是积德的大事,要是成功了,请你一个月的饭绝不反悔!”
安远心想我都有刘又夏了还要你请饭干嘛,但这种时候想到刘又夏又有点心塞,只好应承下来。
“那就先这样吧,快下班了,我家里还有事,回头你让陆思齐加我一下。”
刘姐给他比了个心,好看的桃花眼眨巴眨巴,真真是风姿绰约。
安远在地铁里挤着的时候止不住地叹气,怎么也想不到快奔三的自己竟然还能成为小年轻的知心大哥哥。
只是他和刘又夏之间的麻烦又不知道谁能来帮他们解决。
到家的时候安秘已经在门口坐着了。
“怎么不进去,不是给了你钥匙吗?”安远边说边开门,顺手把人给拉了起来。
安秘不把自己捯饬成女生的时候也挺好看的。清清秀秀的一个小男生,带着点他这个年纪特有的朝气蓬勃。只是今天这颗鲜嫩的小白菜像是被霜打了,蔫了吧唧的样子让安远也看不下去了。
“还没吃饭吧,我先煮个面对付一下。你去洗把脸,哭成这个鬼样子真是难看。”
安秘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平时水灵灵的眼睛此时也失了光泽,没有焦距地看着屋子里某个地方。
“哥,你陪我坐会儿吧,我有话想跟你说。”
安远面上无奈,心里倒是挺心疼他的,倒了两杯水挨着他坐下。
“喝点水。”
安秘接过水杯,恶狠狠地一口气全喝掉了。他把杯子用力放在茶几上,发出很大的“砰”的一声。
“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过,但我今天遇见他们了。”
安秘的话说得没头没尾的,看样子是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
“我妈妈嫁给爸爸之前还有过一个孩子。他叫沈乐光,算是我的哥哥。今天在街上遇到他们了。
我知道这样要求很过分,可是我们见过的,他就这样一点都不记得我了。”
这番话无疑是在安远心里投下了一颗□□,“嘭”的一声将他的天灵盖都掀翻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安秘惨淡地笑,“你看我的名字,秘密的秘。谁是我妈妈的秘密呢?”
安远看着面前的小孩,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个秘密在心底埋了这么久的,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有些心疼。
可能是因为年少失母,对安远而言“母亲”是两个及其珍贵的字。她们的形象仿佛课本里的圣母图,神圣且自带光环。他以为安秘是在安然无忧的环境中长大的,实际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可言说的苦痛。
安秘是这样,别人更是这样。
“我以为是沈乐光,”安秘在这个时候开口,语气心酸得很。“后来才知道,我才是那个秘密。”
“那为什么,”安远犹豫着开口。“你要对那个沈乐光这么上心?”
安秘偏头想了想,面上一片迷茫。
“我也不知道。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他了,等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已经跑到这里读书了。其实刚来的时候我去找过他,原本以为我是受害者,后来才发现我只是个多余的人。”
安远抱了抱他的小堂弟,拍着对方的肩膀说道:“你不是多余的人。你和我一样姓安,你是我弟弟。那个沈乐光不想认你是他的事,你没有对不起谁。”
安秘笑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哥,我都二十了,你这样抱着我多不好意思啊。”
安远听了这句话后一把推开了他,笑骂道:“什么德行!”
“我去弄点吃的,今天晚上在这歇吧,刚好明天周末我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