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妙之把茶送到他的面前,易威疲惫的抬起眼皮,浑浊的眸子在眼眶里转动。
她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没事吧。”易夫人忧心忡忡。
易威沉默,易夫人叹了一口气,“易槐现在在易氏,挺好的,我听易姗说,大家都挺有干劲,他和安放也不错,感情很稳定……”
“够了。”低沉的喝声同拳头捶上桌子的声音同时传来,易夫人一惊,随即不满道:“你做什么,搞得这么厉害。”
“易槐好,才是易氏好。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你今年多少岁,你还想一辈子逞强、做大人?现在易槐过得开心,你也不满意,是吗?”
“我叫你闭嘴!”易威虎目圆瞪,此时才显现出一分原有的气势。
易夫人也是个暴脾气,“你就是不认命,这么大年纪了,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颐养天年不好吗?非要跟年轻人折腾。”
大掌狠狠拍上桌面,毕竟是多年当家作主的人,有威严在,易夫人生了气,眼眶一红,转身走了。
门被大力摔上,易夫人虽然上了年纪,可是被保护的太好了,还跟个小孩子脾气一样,不像个大人。
易威独自坐在椅子上,疲惫的靠在,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浑浊的双眸有了一点焦距,他难受的捂着心脏。
梁妙之的话说的难听,可未必,没有道理啊……
易威心痛的闭上眼睛:“我,老了。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没有人知道,在易夫人一顿火气之下,易威心里的郁结消散,他知天命,服输了。
——门外
“夫人?”老管家怡好上楼来。
易夫人连忙背过身去,擦了擦眼睛,才转过来,神色如常的说:“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舅老爷来了。”老管家恭恭敬敬低下头去。
“哎,好的,我晓得了。”
老管家服侍了几代人,虽然说是管家,在易家的地位可不低,易夫人待他也跟对待亲人一样。客客气气的。
梁鹏辉双腿交叠搭在茶几上面,没有穿鞋,白色的袜子底下黑黑的一片,没个正行一般懒散的扭在沙发上。
见到他易夫人皱起眉头来,喝到:“多年的教养都教到狗肚子里了,看看你这样子。”梁鹏辉讪讪收回腿,他这个姐姐平时脾气好,真的发起脾气来了,谁都拦不住。
“姐。”
梁妙之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你过来做什么。”
“嘿嘿,你这话把咱们姐弟说的生分了,我还能干什么,我过来看看你。”梁鹏辉笑着凑了过去。
梁妙之的眉头舒缓。
“外甥女不在家?”
“和朋友出去玩了。”
“那我姐夫呢?”梁鹏辉眼珠子一转,问。
“在楼上。”说到易威,梁妙之明显有些愁。
“咋了姐,这样一副神色。”
易夫人扫了一眼,让保姆们都下去了,才说:“你姐夫最近心情不大好,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怎么舒服的了哦。”
梁鹏辉心里有点数,面上却当做不知道。问道:“姐夫怎么了就心情不太好?”
“还不是不服输,这么大年纪了,还想着c,ao心工作的事情。有易槐在c,ao心不就行了吗。”
“那个便宜外甥,能有什么用。”梁鹏辉不屑一声:“姐,这就是你不对了,我和哥苦口婆心劝了你多少次啊,易槐不是亲生的,能真心对你?你看现在他重掌大权,我们家都被挤兑成什么样子了。”
他像是倒苦水一样倒了个痛快:“就拿上次大哥想要的那个项目来说吧,那个项目大哥就谋划好久了,只要易槐点点头,这事儿就成了。大哥去见他,他怎么着,连人家面都不见!”
梁鹏辉气愤的一拍大腿:“姐诶,这可是他舅舅,他说不见就不见,给大哥气的好几天没吃下饭。咱们家也有几笔生意,就是因为易槐不肯帮忙,就这么吹了。”
“都说易氏现在换了掌门人,咱们梁家也没有了靠山,要倒了。”他的语气一下子y-in阳怪气起来。
是个人都有私心,梁妙之就算是再没城府,听到自己嫡亲的人这么说,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易槐,为什么不见大哥?”
“你那个便宜儿子看不起我和大哥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梁鹏辉撇撇嘴。
梁妙之沉默着坐在沙发上,半晌没说话。
梁鹏辉趁热打铁的鼓吹道:“姐啊姐,你好歹是他妈,你也得拿出一点架子来啊。咱们梁家靠着谁过活,要是易槐不肯帮我们,我们梁家就真的什么都没——”
“啪”的一声清脆的把掌声,把从外面进来的易姗都吓了个厉害,她脱鞋的动作一顿,走都不敢走进来了。
然后,她听到她妈痛心疾首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
“易槐易槐,易槐是谁,那是你外甥。你一个做舅舅的,隔三差五的和大哥一起跑到我面前来说他的不是。你们是什么意思啊,你们是看我这个后母做的还够舒坦是吧!”
“姐……”梁鹏辉也被打蒙了,捂着脸,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告诉你,你回去跟大哥说。爸留给咱们的梁家,要是烂在你们两个手里了,我连祖坟也不让你们进!你倒是看看现在在梁家谁说话有分量!”
“姐,你疯了吧!”梁鹏辉终于反应过来了,一下子愤怒的大叫。
“我不是你们的摇钱树,易槐也不是!你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