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沐面不改色,道:“嗯,我知道。”
“他没有见过你本来的样子,不是因为你好看才喜欢你的。”
“嗯,我知道。”
“他是个好人。”
“的确。”
“他长得不错,武功也很好。”
“嗯。”
“我父亲是谁?”
“……”辛沐顿了顿,道,“吃饭。”
“偷袭失败。”二郎兀自笑了笑,便低头扒饭。
辛沐放下筷子,转头看着二郎,突然说:“那你想去京城吗?”
二郎抬头道:“什么?你要答应程晋哥吗?”
辛沐道:“不是。只是这些年,我们也走过了许多地方,这天下闻名的棋手,也都赢得差不多了。我想是时候该定下来了,你也到了去学堂的年纪,我想找一个地方住下,让你去念书。”
“念书?”二郎的脸立刻便皱了起来。
辛沐接着说:“你若是乖乖念书,便也可以去武馆学武,你自己考虑,若是你想在京城,我们就往京城去。”
二郎认真地考虑了半天,又说:“可你不是半年就要到越州来一次吗?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都解决好了,以后你不来了吗?”
“大概不会来了。”辛沐摇摇头,在心中想,当年戢康太医告诉他,需要几年的时间就可以把容华体内的毒给清干净,这也过了好几年,这毒应该是解了。
容华不再需要他的血了。
“去京城吗?”辛沐又问。
二郎叹了口气,道:“我还要找我父亲呢……哎,我只是个小孩儿,为什么要把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来决定呢?总之,我需要好好考虑这件事情。”
“那你慢慢考虑。”辛沐笑笑,摸了摸二郎的头。
*
说是要好好考虑,但其实也只过了一日,二郎便想好了。
晨起,辛沐正在给二郎梳头,小家伙便满脸认真地说:“我已决定好了,若是要选一个地方定居,我宁愿在越州,而不是在京城。”
辛沐犹豫了一会儿,又想,也无所谓的,越州城有那么大,找个僻静的地方就好,已答应二郎都听他的,辛沐不想食言。于是辛沐便道:“若是你决定好了,我今日便请人去帮忙看宅子,等我们从昭月回来,就能搬进新宅子里了,你可有什么要求?”
二郎手舞足蹈道:“宅子要大!很大!带个院子,我可以在院中练剑。”
辛沐捉住小家伙胡乱挥舞的手说:“好,那便带个院子,你可得快点拿得动剑才好。还有别的要求吗?”
二郎皱眉认真地想,好半天都没有动静。这孩子一向不是个讲究的人,这些年来,他和辛沐东奔西走,不惯是住在富丽堂皇的大客栈,还是荒野中的破庙,他都感觉不出差别,要让他提要求,他也想不出什么要求,好半天之后才说:“对了,爹,我们能买一个越王府对面的宅子吗?说不定什么时候越王殿下出门,我便能瞧见他。”
辛沐的手顿了顿,说:“不能。”
二郎转头道:“为何不能?”
“我有我的理由。”
二郎皱了皱眉,好半天之后才认真地说:“爹,你是越州的逃犯吗?”
辛沐没想到这孩子会这样想,当即便忍不住笑了出声,摇摇头道:“不是。为何这样想?”
“总感觉你每次来,都偷偷摸摸的,像是生怕被人给看见,还用假名。方才突然想到……”二郎鼓着脸说,“那为何不能住在越王府对面?”
辛沐思考了片刻,没打算对二郎撒谎,但也没有说实话:“你自己想想,越王府对面,岂是随随便便的人都可以住的?越王殿下又岂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见的?”
“对哦……那就不行了,那么随便找一处宅子吧。唔……”二郎盯着他爹,突然快速说,“我父亲姓什么?”
“梳好了,出门。”辛沐转身离开,并未回答二郎的问题。
“偷袭失败。”二郎瘪瘪嘴,活蹦乱跳地跟上了。
出门便退了客栈,辛沐已经租好了马车,今日回昭月去祭祀先王和先王妃。辛沐不能回到神庙,每次回来也只是在山脚下,带着二郎一起祭祀,待几天之后又走。
但在去昭月之前,辛沐依然同这些年来许多次一样,割破手腕,装了一竹筒的血,请脚夫带去济世堂。
不过这一次,辛沐还附带上了一句话。
他应当好了,我以后便不来了。
而后,驶向昭月的马车便缓缓启程。
*
当夜,济世堂做好了新的一颗解□□丸便送到了越王府,老管家姜宏接了,便小心地那枚药丸到了弘毅院。
虽说如今越王府已扩建到了无比豪华的地步,但容华还住在原来的院内,而且这里再也不复往日的热闹,容华将从前的婢女护卫都给遣散了,如今只留下弘毅院中十来人伺候,那偌大的府邸变得萧条清冷,夜里只有几盏孤灯,看上去十分吓人。
姜宏捧着药丸,小心地敲了敲书房的门,容华没应声便表示并不拒绝姜宏的进入,因而姜宏便推开了书房门,见到容华又在画画,桌上放着晌午送来饭菜和药,到现在他也没有动,一壶酒倒是喝完了。
“殿下。”姜宏走近。轻声细语地道,“您怎么又不吃东西?这样下去……可怎么好?”
容华只“嗯”了一声,并未回答。
姜宏叹气,出声叫来奴婢将桌上的凉了的饭菜收走,而后才呈上药丸,说:“这是济世堂应神医送来的,他说您今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