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夫人,这便是我家三少爷。”两人走进房间,如墨向里面的妇人介绍道。
跟想象中不一样,这位传闻中长袖善舞的刁夫人长相居然是可爱型的,琼鼻樱唇,一双杏眼明亮有神,看着天真稚气,颇有几分未出阁小姑娘的感觉,也难怪如墨这个年轻脸薄的小厮难以拒绝她了。
刁夫人立刻站起身,对白景阳展开一个甜甜的笑容:“妾身见过白神医。”
白景阳点了点头,示意如墨将装有狐狸毛披肩的箱子抬过来,直接开门见山道:“刁夫人不必客气,这狐狸皮子珍贵,在下跟夫人无亲无故,又没帮夫人治好病扰,怎能无功受禄?恕在下辜负夫人一番美意了。”
被正面拒绝的刁夫人面不改色,依旧笑意盈盈:“那白神医何不一试,替阿慈把把脉?”
说着,她撩起袖子,对着白景阳伸出一段宛若凝脂白玉般的手臂。
白景阳盯着她白嫩的手臂看了两秒,眨眨眼,转身坐到桌前,从抽屉里掏出一个脉枕,摆出正经看病的模样。
“行吧,刁夫人你坐过来,我给你看看。”
刁夫人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她有些把不准这个小大夫的态度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顺从地将手臂放在了脉枕上面。
白景阳心无杂念地替她把了个脉。
片刻后。
“恕我直言,夫人的身体在生育方面并没有问题。”
刁夫人神情一震,露出一脸“果真如此”的表情,旋即又咬了咬下唇,黛眉微蹙,表现得十分纠结困扰的样子。
最后,还张了张嘴又闭上,似乎是欲说还休,有些难以启齿,将一个为子嗣所困,却意外发现很可能是自己丈夫不行,震惊又苦恼的复杂妻子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白景阳淡定地围观了她这一整套堪比影后的微表情,简直要为她伸双手鼓掌了。
刁夫人憋了半天,见白景阳还是不开口询问,实在有些演不下去了,只好暗恨地自己开口道:“白神医,可、可妾身跟夫君成亲都这么多年了,却一直都没有怀上孩子,既然不是妾身的问题,会不会……会不会是夫君……”
白景阳依旧表现从容:“那得请你丈夫过来把个脉才知道。”
“不,不是……妾身不敢怀疑是夫君的问题。”刁夫人突然一脸慌张恐惧地站起身,撞到了身后的椅子,“时候不早了,妾身、妾身该回去了……”
说着,她慌乱地就要推门往外走去。
“刁夫人请留步!”白景阳忽然叫住了她。
刁夫人眼中划过一道喜色,但还是维持住了惊慌的面孔,表现得有些战战兢兢地转过身来,用小鹿般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白景阳。
“不知白神医还有何要事?”
“刁夫人,别忘了你的狐狸毛披肩。”白景阳指了指地上的箱子。
刁夫人微微睁大了眼睛,被白景阳的‘冷漠无情’、一点好奇心都没有的表现给震惊到了,旋即她恼羞成怒,跺了跺脚,自顾自冲了出去。
白景阳悠哉地往身后垫了软垫的椅子上靠了靠,端起茶杯,惬意地喝了一口。
“如墨,刁夫人力气小,拿不动箱子,你替她送下楼去,交给她留在大堂里的下人就行了。”
“是,三少爷。”
如墨抱着箱子也离开了,房间里就只剩下白景阳一人,他摸了摸自己下巴,微微皱眉。
“刁夫人,阿慈……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第94章
她生育方面虽然没有问题, 但体内却也被植入了蛊虫, 这是白景阳在把脉时候发现的。
也不知道那刁夫人自己清不清楚呢?
白景阳嚼了嚼泡茶的枸杞子, 觉得味道有些甜丝丝的, 便直接咽了下去。
黑山?!
白景阳突然直起身, 他感应到许久不见的小弟黑山的气息出现在了他的医馆里。
对了,黑山!!
白景阳灵光一闪, 终于想起来当初那个欺骗了黑山, 令他一时想不开钻牛角尖想自杀的小姑娘不就叫阿慈嘛!正巧她也姓刁!
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想到这儿, 白景阳顿时坐不住了,一个刁夫人刚走下二楼,另一个黑山从医馆大门正进来,这两人是要猝不及防撞上的节奏啊!
白景阳连忙放下手里的茶杯,向外走去。
再说扩大了生意规模, 赶到皇城来拓展煤炭销路的的黑山一进城就打算来找白景阳和玄卿两位救命恩人, 他让手下伙计先将货物运去已经租好的仓库, 自己则跟当地人打听好位置后, 便径直来到了白氏医馆。
然而令黑山没想到的是,他刚一进门, 见到的不是白景阳, 而是那张尘封在记忆深处, 偶尔想起还会他咬牙切齿的面孔。
“刁心慈!”
“……黑山哥哥?!”
刁夫人也被吓了一跳,她迟疑了一瞬, 才认出黑山, 这个尽心养了她十三年的大哥哥来。
倒不是说她忘了黑山的模样, 或者黑山变化太大,而是换了一身行头的黑山在刁夫人眼中,跟过去一个山野村夫是大不一样的。
黑山的样貌还是当年的样貌,眼角眉梢连皱纹都没添一条,但衣着服饰却都换了,当年在山上的时候,黑山怕吓到小姑娘,刻意隐瞒了自己妖怪的身份,从来不在她面前显露那身本体所化的黑袍,反而学着他经常能看见的长工和樵夫,作一身粗衣麻布的打扮。
而现在,成为大商人煤老板的黑山出门见客,自然不能像过去穿得那样随意了